[原创] 小说《小城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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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白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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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5 18: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娭毑大寿的那天早上,祁阳跟随父母去祝寿。提上礼物,换了干净的衣服,几分钟就到了九娭毑的家。
       清晨的太阳光柔和地洒在山脚的院子里,九嗲嗲与九娭毑坐在老院子的堂屋里,背后的墙上贴着大大的“寿”字。金黄的字体,苍劲有力,出自父亲祁远山的手笔。父亲的字是小镇的一绝,许多人家里但凡有作红白喜事的,总要找父亲代写对联等等。
老两口喜气洋洋地接受众子女儿孙的祝福,传统的拜寿仪式即将开始,就等着父亲作好准备了。仪式开始之前,祁阳先去给两位老人问好。
       九嗲嗲看见他来了,笑容更加灿烂,伸手唤他过来谈话。老人拉着他的手亲切地端。九娭毑看着他也十分欢喜,不住地问他近年的生活好不好,笑着责怪他几年都不回家,还问他记得不记得小时候说要嫁外孙女给他的事。
       对于九娭毑的热情,他只有干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九娭毑说嫁外孙女给他的事,更是一头雾水,太久远的事情已经不大记得了。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众长辈不时地插话,许素则在说到她的时候偷偷地走到了外面的走廊,印象里她也没有这个给她安排丈夫的记忆。小一点的孩子已经开始在起哄了,甚至有人在大声说那天看到他们手拉手从山上回来的事。屋子里的人们也都善意地笑了,他们大多数人对祁阳都有很好的印象,而他出版了一本书得事情更让他们觉得骄傲。
       村子里多少年了也就出了祁阳这么一个作家,尽管他自己并不愿意被称作作家。村里过来看热闹的善良的人们也开始了对他的议论。他们为他能够出书而兴奋,并即时地教育身边的孩子要好好读书,以祁阳作榜样等等。也有人遗憾他只念完初中就没再读书,否则成就更大。祁阳,俨然成了村里的一个传奇。
       然而谁又知道,他的这半生,历经了多少磨难,他所作出的成绩,便是以这种种磨难为基石。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精神抑郁,自我毁灭,任意一项都足以摧毁这个缺乏爱与安全感得男子。然而他终究是挺过来了,这其中的辛酸只有自己才懂,旁人看见的不过是某种光环下的灿烂。每个人的命运都只有一种,那就是自己所选的、所坚持的那一种。
       他在人群中干涩地笑,他已经不大习惯这么直白的谈话。九嗲与九娭毑的意思他很明白,但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有用干笑来掩饰尴尬。
       后来还是九嗲嗲出来圆场,他笑说,你个老婆子,看你讲得祁阳都快脸红了,人家是秀才,你家外孙女哪配得上,秀才怕是看不上眼吧。你呀,就晓得瞎操心,年轻人的事自然晓得怎么做,祁阳啊,你也别理你九娭毑,想干嘛干嘛。不过话又讲回来,我家素素也就只有你这样的秀才才有资格做我外孙女婿。
       周围的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其中还有许素的父母,似乎他们也对他很满意。
       九嗲嗲的话再次令他不知所措,多年来的生活,何时被这么关注过,他感到很不自然。他继续干笑了几声说,九爷爷,知道你们的好,祁阳记得你们二老的,我先出去一下。
       在一对和蔼的老人以及善良的人们大声欢笑中,他挤出了堂屋。一直走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才终于感觉到呼吸顺畅。大口地呼吸清新的空气,他觉得心情平顺了许多。然后在他转身的时候,他看到许素就在前面几米出看着她笑。
       风扬起丝丝长发,太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晕,她的笑容里带着几许狡黠,很得意的笑。
你笑什么?他问。
       看你刚才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摸了摸脑袋,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曾主持过大型晚会,也曾参加过一次辩论比赛,作为他所在的咖啡馆参与一场是否应该收取顾客服务费的辩论,自认口才还算不错。但这次,面对村子里善良的人们,他竟说不出话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也一样,早就逃了出来。许素走出堂屋的时候刚好也被他看到。
       可我是女孩子,你是男人。
       那有什么区别么?还不是一样拿他们没办法。
       说来也真是的,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热心这些事。你呢?
       不告诉你。她以一种少女特有的调皮的神态回答他。
       看她顽皮小孩般的样子,他竟有些痴了。他联想到他们的初见,以及后来的几次相遇。他忽然在想,这个女孩子怎么会这么有趣,尤其是那个下过雨的夜晚,因为心情的不快,她竟贸然要求他陪她喝酒。实在是单纯的可以,换作别的女子,谁会这么大胆要求一个几乎是陌生的男人陪她喝酒,除非是因为寂寞。但很显然,许素并不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女子。他又想到她的眼泪,她跟高鹏后来怎么样了?她不说,他也不会去问,他一向没有揭别人伤疤的习惯。
       他提议去走走,她欣然同意。乡村的冬天并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他们决定还是去后山走走,那里有从石灰岭上流下来的清泉,旁边的旱地里还种了冬小麦。
       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头,捡来几块木头垫着,旁边是流往山下农田的小溪,溪水清澈,甘甜,可以直接饮用。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水里扔,溅起欢快的水花。
       她问他,你怎么认识我外公一家的?
       据说两家是世交,从我姥爷那一辈就开始了。还没出去的时候,每年都要来给九爷爷拜年。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初几来的?我初一上午拜完年就回去了。再说了,那时候你才多大。就算见了也可能不知道是谁。
       那到也是。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在这里读的,一中学校。
       一中,我也那里读的初中,你去读书那会我早出去了。我读书那会估计你还一小屁孩呢。
       你才小屁孩,说得自己多么老似的。对了你多大了?
       过年的时候就三十了,叔叔级得人物了。我记得几年前,小孩都叫我哥哥,这两年都叫叔叔了。
       呵呵,我也快成阿姨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叔叔阿姨,令人遐想。如果这时候有个别的人在这里,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脸红。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拜寿仪式要开始了,她得回去。当他们并肩回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有人在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笑。许素的父母以及祁阳的父母自然也同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觉得他们是非常般配的一对才子佳人。
       祁阳也被安排到了拜寿的序列,说他的命是九嗲嗲捡回来的,给九娭毑拜寿也是应该的,没有人对此持反对意见。更有好事的老人要求他跟许素两人成对给九娭毑拜寿。
       这个提议得到了广泛的支持,许素的父母也表态支持他们一起,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们对祁阳非常有好感,能有这么个女婿也是一件美事。趁这机会把亲事给内定下来也算作喜上添喜。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对年轻男女谁都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齐刷刷地脸红起来,直到脖子根部,火一般的辣。尽管他们并不排斥对方,但这些事情也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吧。
       寿星二老笑得眼睛里开花,本身就非常乐意这一对小年轻能够配对,见子女们也都支持,乡亲们也热情,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他们恭敬地向寿星二老鞠躬跪拜,并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订下了这门亲事。这门只待公开的亲事,成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收获。拜寿完毕,他们相视一笑,脸变得更加红了,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他们的生活将要交织在一起,无论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无法从中抽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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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6 13: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希望结局是幸福的{:soso__10898323105635668727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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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9 16:52:41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小说的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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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 09: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缘分到了,看你怎么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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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 23:2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剧情就不透露了,过两天重新开始更新,这段时间太忙了,休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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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 00: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戈 发表于 2011-7-1 23:27
剧情就不透露了,过两天重新开始更新,这段时间太忙了,休息两天。

又调口水老,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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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 11:08:20 | 显示全部楼层
;P;P;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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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 13:57:32 | 显示全部楼层
老白,么一天就晓得门到泡MM黑了,更新要勤快滴蛮{: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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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3 22:30:01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暂时再多休息一天,刚约会回来,跟MM广场散步,傻呆呆的,完了连手都没牵到,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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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5 03:4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戈 发表于 2011-7-3 22:30
今天暂时再多休息一天,刚约会回来,跟MM广场散步,傻呆呆的,完了连手都没牵到,太失败了。

老了,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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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7 09:28:56 | 显示全部楼层
老院子边的空地上,大戏已经拉开帷幕。戏台前面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村子里许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了,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平和的笑。寿星在前排就坐,几个老人相陪,阳光洒下几许温暖。



她坐在外婆的后侧,安静极了,旁边是他,她的祁阳。似乎是对新关系还没有能够适应,他们默默不语,尽管他们曾偷偷拉手。戏里的台词唱的什么全然听不明白,只知道演的是本地剧种——祁剧。戏剧对于这一对男女来讲是件陌生的事物,听不懂看不明白,傻傻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员依依呀呀地唱个不停。



她偷偷看他,像个害羞的新媳妇,他瞥见她的小动作,忽然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他碰了碰她,问他看不堪得懂祁剧。



她转头看他,然后摇头回答说看不懂,然后又说,好闷。



她的话刚好被外婆听到,外婆说,你们去玩你们的,我们几个老婆子会看,你呀,就是坐不住。



外婆的话让她很不好意思,但既然外婆已经开了口,也就不再假装安静,拍了拍祁阳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出去走走。



一前一后地离开戏台前面的空地,他们往后山走去,似乎在这个冬天,除了后山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他们离开的背影看在老人的眼里,有太多的欣慰。



早上坐过的地方,他们相依而坐。她跟他说小时候来外婆家的趣事,说夏天的时候跟表哥出去抓螃蟹的故事,还说表哥如何欺负她而被舅舅教训。他认真地听,这些儿时趣事,他几乎从来没有参加过。整个的童年,于他来讲,是灰色的。



他孤僻,性情古怪,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他玩。除了几个堂哥,似乎找不出别的玩伴。他渴望玩伴,渴望能与别家孩子一样,能欢乐地再小溪里玩耍、在山上打仗。然而他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以至于后来,差点就不知道怎么跟人进行最简单的沟通。



许素的童年是他不曾有过的美好,他成了一名合格的听众,许素也成了最伟大的演说家。至少这些故事,小城从未提起。小城之后,他似乎再次找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他笑着看她,看她不时撅起的嘴,她抬头撅嘴的时候,有很美的曲线。他听她银铃般的悦耳声音,在空气里放飞愉快的音符。



当她说累了的时候,他跟她讲他一路旅行的经历,像是回放的电影。他告诉她咖啡的花是白色的,在一部不记得名字的电影里,爪哇岛上咖啡树开花的季节,满山满山的五瓣白色花朵,在风中翻滚出浪花的线条。他说他想去爪哇看咖啡开花,在那里渡过一整个花期,然后留在那里采摘咖啡豆,一直到采摘完所有的咖啡豆才回来。还要带上一朵咖啡花做成的标本,作为这段旅行的纪念。



他还跟她说七色彩虹酒的调制方法,五彩斑斓的鸡尾酒世界有着怎样迷人的故事。他说他想开一间咖啡馆,兼卖经典鸡尾酒。咖啡馆的吧台要是他自己设计的,墙壁上涂满油画的色彩,在他的咖啡馆里,还要有足够多的书籍。可以生意冷淡,但必须要有人文气息。然后一年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一场旅行。他说这是他的理想,他在他的理想里沉醉。



她靠在他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自己有些迷恋上了这个男人。他竟也适应了这样抱着她。头靠着她的肩膀,发丝有轻柔的幽香,她的脸光滑精致,引诱着他去亲吻她的唇。夕阳之下,他亲吻她柔软的唇,她温柔地回应。爱在冬日的阳光下滋长蔓延。



这之后的几天里,他们相约一起散步,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去山上清泉的源头打水回去,然后在外婆家里煮咖啡喝。他把他的咖啡器材每天带出去,然后每天带回来。他还带了吉他为他演唱情歌。甚至有一天下午,他请她在山顶上喝咖啡,然后弹吉他,唱歌,跳舞。理想主义者的浪漫与奔放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他们确信,他们在开始一段恋爱。



一个月之后,他们一起回了小城。回来的前一天,两家家长相约吃了一顿晚饭,并口头上达成了婚约。在长辈们看来,这门婚约,对于各个方面是一个共赢的局面。至于确切的婚期,等祁阳稳定了下来再说。他回来的时间并不久,许多的事情需要从头开始。他的事业,他的规划,这都需要时间。



她搬去了他租住的房子,回小城的当天下午,他借了三公子的车帮她装载她的行李。他说,让我们回家。她说,我跟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路过他工作过的第一家咖啡馆的时候,他们看见胖子拉着一个姑娘的手从里面出来。他在心里感慨,连胖子都在谈恋爱了,这个冬天,越来越温暖了。也不知道老三什么状况,这么多年也不见他带个女人。老三已经三十一了,也该找个人结婚了。



感叹完了他的兄弟,他转头看他的许素。他伸出手去,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充满坚定。好好爱,要一直走下去,走到须发斑白,再来吻她的牙床。这会是怎样的衣服景象?他在心里提问。



她感觉到了他的炽热,眼神里也写满了温静如水的爱……



铺上许素带来的白色床单,摆上两只枕头,门口摆上两双拖鞋,窗口添置了一个小小的梳妆台,洗手间的牙刷也开始成双成对,厨房里也不再冷若冰霜。家,正在慢慢成型。这是他们临时的幸福小屋。



今天起,他们要开始生活在一起,一直到他们老去,然后相互搀扶着走过生命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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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8 21: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已经是深冬,北风一天烈似一天。他决定为自己的理想付诸行动。这是个下午,他带着许素去了19号酒吧。下午的19号酒吧显得特别冷清,她在吧台的电脑那里上网,他与他的兄弟在酒吧三楼最里边的办公室谈话。

三公子靠在他的大靠椅上,胖子坐在对面,他则站着看窗户外面。他说我想开一间咖啡馆。

你有计划了吗?三公子问。

胖子说这需要很大一笔投入。

计划已经有了,我要开一间真正的咖啡馆,与小城里别的咖啡馆不一样,我需要做的是人文咖啡馆。

胖子说,这在小城里估计很难实现,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可能会失败。

而且,这样的咖啡馆很难有市场。三公子说着给他们发烟。

他接过香烟点上,深吸一口,然后说,做不做得起总要试了才知道,而且,我做的是文化,跟传统的商业不同,我并不需要它盈利,我的文字还能卖得出去,足够对付生活的支出。

那你想要什么?胖子问。三公子闭目沉思。

我要一种印记,文化的印记,小城需要这样一个文化印记。我的顾客主要面对文艺工作者或者文艺爱好者。人们可以在这里讨论文学、诗歌、美术、音乐等等文艺话题,为这个小城市的文化交流搭建一个实体平台。它会成为小城的文化坐标。

三公子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他说,你都计划好了,还跟我们商量什么?你想做就去做,我支持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胖子也表示钱不成问题,他这些年的积蓄也还算富足。

他转过身,看着两位最好的兄弟说,钱我还有点,我的积蓄完全足够在小城开一家我要的咖啡馆。现在我想找个门面,你们知道的,我很多年没回来了,这方面有点困难,所以,想请你们帮忙找找。

这个不成问题,我帮你问问。还有,道上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缺钱的话随时找我。三公子很自信自己在小城里的人脉。

胖子没说什么话,只是用力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来表示对他的支持。

接下来他们更多的是闲聊,对他开咖啡馆的事情只字未提。他已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更改过,而他们的支持,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语来表达。

晚上的时候他们在故乡缘一起吃饭,许素被他的两位好兄弟轮番灌酒,终于在连续喝了6杯白酒的时候醉倒了,喝醉的许素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特别的安静,他把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继续跟两位兄弟喝酒。

当他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三公子很严肃地问他,你真的打算跟这女孩子一起生活?

他说这有问题吗?

她以前是高鹏的女人,这个你应该知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

那你又知道不知道高鹏是个很小气的人?我是说他的心胸。胖子给他满上了一杯酒接过话题提问。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跟她一起生活了,而且将来也会一直生活在一起。我听你们这话,意思是否说要小心那个高鹏的报复?

三公子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喝完杯子里的酒,缓缓地说,不管怎样,我会挺你,你有事我不会不管,高鹏这个人还真不好说,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自己也小心点。我们的战争迟早要打,我不想你成为这场战争的导火线。但无论如何,只要他敢动你,我不惜一切代价提前开打。

有这么严重么?

有。胖子肯定地回答。虽然我已经不再混这条道,但有些事还是看得明白。当然了,如果真有事,我也不可能一边看着,重出江湖也不是件很难的事。

其实我不喜欢这样,我想要平和的生活,而且也就快达成我的心愿了。谁要敢破坏我的生活秩序,我也不是任人随意踩踏的软柿子。

现在来看,事情可能也没那么坏,作好最坏的打算总不是坏事。看看再说吧。也该走了,你把弟妹照顾好,咖啡馆的事也不要耽误了,其他的事有我帮你看着风向。我们走吧。

三公子跟胖子去前台结账,他在服务员的帮助下背着许素。故乡缘到他们的家并不远,他一直背着她,穿过白竹湖广场,以最短的距离回家。

回到家里,他把许素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看她熟睡的样子。他喜欢在她睡熟的时候看她嘴嘟嘟的样子。他伸手抚摸她的脸,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害,那天雨夜遇见的时候她正哭得厉害。但后来在老家的山上再次见到,她俨然已经从那伤害中走了出来。他觉得她就像是魔幻丛林里的精灵,令人怜惜。

正当他看她入神的时候,她的眼角流下了眼泪,细润了他的手指。看她流泪,他的心一阵发酸,在睡梦里流泪,这是怎样的一种悲伤?他知道这种悲伤的滋味,他也曾在睡梦里流泪,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湿透,无可救药的痛。看她流出的泪,他知道她将那伤害隐藏得很深,只为给人一张阳光的笑脸,他为自己感到羞愧,挣扎彷徨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敢直面自己的惨淡。

夜深时刻,窗外有月光凝固,清冷,残忍。他搬趴阳台上抽烟,书桌上有一叠写好的书稿,一个悲伤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很受欢迎,大都市里的很多人需要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故事来安慰自己其实并不算深刻的伤害。他喜欢在写完稿子之后趴在阳台上抽烟,不为别的,只是想在那里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觉得眼睛有点模糊,有液体在脸上滑落。

许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阳台,她在他身后看他,看他深夜里落寞孤单的背影。她伸手抱他,靠着他的背,感受他的气息。他感觉到了她的轻柔,转身拥抱她,肆意地亲吻她的脸她的唇。她迎合他的亲吻,将自己的整个身体贴紧他的身躯。他们需要互相借助对方的身体来驱散内心里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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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8 21:23:0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支持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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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8 22:51:40 | 显示全部楼层
{:soso_e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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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0 09:42:17 | 显示全部楼层
肌肤在激烈的拥抱中发出渴望的呼唤,血管急速暴涨,呼吸在缠绵中急促,纠缠的身躯渗透出汗水。灵魂在身体之外飞翔,肉体在纠缠中颤抖……

他靠在床头抽烟,她依偎在他怀里用手指在他胸膛画圈。发丝粘湿,清香混合汗液的味道。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伸手搂住她裸露的肩膀,呼吸沉重悠长。她嗅着他的身体,淡淡烟草味道。她抽抽鼻子,似乎并不喜欢香烟。然而她却伸手抢过香烟放在自己嘴里,她并不会抽烟,呛得她直咳嗽。

他说抽烟不好,别学会了。

她说我看你抽烟很深沉的样子,我想试试。

他夺走她手里的烟,弹了弹烟灰,深吸一口悠闲地吐了眼圈,烟头忽明忽暗之间,可以看见他的脸,眼神深远。他说抽会了要戒掉很难。

她问他会不会戒烟。

他说不知道,抽烟很多时候更是习惯的延续。

她说你的习惯太多了点。有没有想过改变?

我已经在开始改变了,这需要时间,戒掉一些习惯会很不适应,就好像丢失了玩具的孩子,会手足无措。

你常常觉得彷徨对吗?

也许吧,但现在我也有了明确的打算,你也知道了,我的咖啡馆已经开始在计划了,也有你的一份共功劳。

我做了什么了?我似乎什么也没做。

你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功劳。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深刻。再后来,我想你跟我一样也是莫名其妙,但的确是你坚定了我想留下来的想法。有时候,改变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那,你真的爱我吗?

你真的爱我吗?这句话让他感觉到痛苦,先不论这个问题是否幼稚,这个问题令他陷入从前的记忆。

曾经,也是在一个午夜,他的床上同样躺着一个女人,问了同样的话。他当时说,不爱,我只是在玩弄你。他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了这样的回答,那太过伤人,但他得到了某种快感,似乎是在报复。女人也没有多说太多,默默起身清洁身体,然后默默穿好衣服,安静地破门而出,临出门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她说我恨你,你会后悔对我的侮辱。

我恨你,你会后悔对我的侮辱。那时他的文字开始被杂志社所接受,当时他正把自己当做不羁的浪子,他说风过无痕,浪子不归。风过无痕,浪子不归。他曾多次在南方的沉闷的夜里对着窗口念出这几个字。后来,内心里尚未泯灭的良知唤醒了他,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混蛋,无耻的混蛋。他开始内疚,在那座南方的湿热的城市里四处寻找她的踪迹,他要向她谢罪,并告诉她其实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爱过她,只是那份爱流逝得太快。他要跟她说,说那句话话是他所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他要向她祈求获得原谅,并愿意弥补对她的伤害。

最终他没能找到被他所伤害的女子,他去了她的住处,她的姐姐隔着防盗门告诉他,她已搬走,去了哪里并没人知晓,可能回了老家,也可能去了深圳。他失落地回去,喝很多的酒,痛苦地用后脑勺撞墙,他觉得那样会舒服很多,他还用烟头烫自己的胸口,此时许素正在他胸口的烫疤上画圈。

生活陷入某种怪圈,酗酒,烂醉如泥,赌博。在酒吧里引诱寂寞女子同床共欢,天亮之后各走两边。然后自责自己的堕落,却找不到突破的出口,借酒浇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喝醉了就去赌博或者去酒吧寻欢。日复一日,在自责与麻醉之间放荡,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他还写诗,写偏激的诗,排解发泄内心的空虚与不满。他觉得自己是堕落的诗人,极度堕落下极度清醒的天才诗人,偏激、狂放、自我。相信绝对,认为非此即彼,他痛苦,甚至想过要以死亡来证自己的道。

显然那段时间里他没能看清楚自己,严重的抑郁让他的思维产生混乱。后来在姐姐的帮助下渐渐恢复过来,姐姐并不是真的姐姐,是曾经的同事,后来是朋友,最后成了姐姐。在恢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小城又一次进入她的生命。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的问题很傻?许素抬头问他,她看到他的眼神变得忧伤起来,她的心突地揪起,有些心慌,有些不知所措。

他把思绪拉回到身边的女人身上,他看到了她眼里惶恐,对他愈加怜爱。他拥过她的身体,紧紧抱住,粗重的呼吸令她耳根发痒。她也紧紧将他抱住,用力地抱紧他的肩,眼眶湿润,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害怕失去她,于是她抱得更紧。

爱的欲念在拥抱中再次唤醒,她尽情地给予,指尖抚摸他的胸膛,有汗滴滑落。他将头深埋在她胸膛,贪婪地呼吸她肌肤散发出的生命气息。生殖在碰撞中引领灵魂飞向最原始的狂野……

良久,漆黑的房间只剩粗重的呼吸,筋疲力尽的一对男女,互相拥抱,肢体缠绕如蛇。断断续续地缠吻,眼神迷离。

沉重的漆黑里,她问他,我是不是很傻?

他说其实傻的是我,有如此佳人,还要胡思乱想。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好么?

永远,我们要永远生活在一起,忘记从前,做快乐的爱人,一直到生命的终结。

抱着我,不要放开。

恩,我永远抱着你,一刻也不放开。

傻瓜,你就是个傻瓜。

恩,我是傻瓜,甘心做你的傻瓜,也只做你的傻瓜。

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你想的话我们明天就去登记。

才不要,哪这么便宜。我要去教堂结婚,夏天,穿白色婚纱,做最美的新娘。

你会是全世界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因为你的新郎是祁阳,祁阳是一个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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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0 16: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公子办事的效率很高,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他为祁阳寻访到了一间等待转让的铺面。就在白竹湖靠金盆路一侧,临街的两层双门面,这里以前是一间茶馆,由于经营不善准备将铺面转让。
祁阳对这个门面非常满意,爽快地答应了茶馆老板的转让金额。他对钱财并不在意,觉得该用的就用,而且他目前的积蓄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在看过铺面后的第二天就与茶馆老板、房东一起签订了三方合约。随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茶馆老板带着所有的家当撤离了,只剩下空荡的房子。茶馆老板搬走的当天下午,他就带着许素搬了进来,住进了二楼。
夜晚掌灯的时候,他与许素相依而立,他向她讲述即将要进行的改造,神采飞扬,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她看他认真的样子,带着点崇拜,带着点惊奇。他对咖啡馆的理解让她更加全面的了解他的思想。她看他的眼神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
经过仔细的观察,他决定只把一楼用来经营,二楼作为起居用,这样他就可以随时呆在他的咖啡馆里。他计划在进门处设计一个三层咖啡器具展台,上面两层摆上一些古色古香的手动磨豆机。在触手可及的那一层则用来摆放关于咖啡的书籍。与之对应的墙体那里则安装一个书架,为他的顾客提供优质的文学书刊。中间柱子将要用栏杆围起,以绿色植物点缀,柱体四周挂上几幅油画,画框以外的地方要泼上鲜艳的不规则的油彩。厅面随意地摆上几张玻璃圆桌,配几把藤椅。至于原来的落地玻璃窗,他决定卸掉,打通,占用一小部分人行道,在外面再摆几张桌子,营造一种路边咖啡店的氛围。
他躺在地板上畅想,枕着她的腿,她用手抚摸他的脑袋,任由他天马行空的畅想,并分享他的喜悦。
最后他想到了他的吧台,他说吧台的设计要完全按照他自己的身高来设计,方便以最舒服的方式操作。他伸出手去比划,包括前后吧台的高度、宽度、工序区域的分类、供排水系统等等。他对每一种类型的吧台了然于胸,知道什么样的吧台最适合他的性格。他荡漾的笑容里,似乎看到了他的咖啡馆未来的样子。
她问他,咖啡馆的设计你已经讲完了,是否该想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了呢?
恩,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要有内涵,不能落俗,还要有我自己的个性。
那你想好了没有呢?
很久以前我就想好了,单行线,单行线咖啡馆。
单行线咖啡馆,为什么?虽然很好听,但觉得名字很难理解。怎么解释?
他从地板上坐起,转过身体面对着她,看着他的女人。他说,人生就好比一条单行线上的旅行,没有出口,没有退路,上路就不再回头。在这条单行的线上,上演着香艳的邂逅与伤感的离别,但无论何种快乐与悲伤,都是一场艳遇。单行线咖啡馆就是我的艳遇,而你,是这场艳遇中的美丽邂逅。当我的生命开始转角的时候,你恰巧就刚好出现。
那你每天要煮咖啡给我喝,还要教我,煮咖啡、调鸡尾酒,还要别的你会做的,我都要你教我做。她搂着他的脖子很认真地说。
你肯定得学,因为作为一家咖啡馆的老板娘,不会煮咖啡不会调鸡尾酒会很丢人的哦。
你想,我不煮给别人喝的,才不帮你做那么多事呢。我做给自己喝。
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别扰乱了我的工作就好了,尤其是我写作的时候,不可以像昨天晚上那样捣乱。
我哪里捣乱了?不就喊你陪我睡觉么。没有你的肩膀我睡不着。
走,现在就陪你睡觉去。
话一说完他就起身抱着许素往二楼卧室走去。她在他的怀里温柔地挣扎,笑骂他是个混蛋。
装修开始的第二天午后,他在楼上教他煮咖啡。卧室窗前的书桌,用了几年的虹吸壶,有些陈旧,木质的手柄处浸润了手掌肌肤的颜色。玻璃下座得水已经沸腾,她右手握着玻璃上座,左手抓住木质手柄,在他的指导下将上、下座结合。他从背后环过她的身体,头搭在她的肩膀,发丝飞扬,咖啡香混合着发香,沁人心脾,心旷神怡。他抚摸她的手指,教她以最合适的方式拨弄上座引入的沸水里漂浮的咖啡粉。咖啡粉研磨均匀,粗细恰到好处,在沸水的沸煮下,升腾起香醇的雾气,这是时光道退的迷离。
小城,这个名字总会在每个关联的地方出现。这次也没能例外,尽管他坚持认为现在的他爱的是许素。只因这个女人给了他最深刻的印记,在他生命中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她给他春天般温暖的爱恋,给他寒冷悲伤的痛,给他深邃的回忆。在他许多次得咖啡倒影里,他能清晰看到她的脸、她的发、她的笑与泪、爱与恨、执着与决绝。
恍惚中,他回到了那年,就如今日一般,他教她煮咖啡。只是今日女主角换作了许素。他把她当做她,回到了那个梦幻的岁月,眼神在收缩,某种不安的思绪在蔓延,情绪开始走样,他的手在颤抖,呼吸在加快。
许素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神情黯淡,忘记了手里的动作。这杯咖啡被煮坏是毫无疑问的事。她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开来,悄悄移走了底座下的酒精灯。低下头去,眼泪在泛滥,默默无声,泪水滑过脸颊,滴在了上座的咖啡里。她知道祁阳有过深刻的往事,虽然具体什么事她并不知道,但她能从他的文字里感觉得到。她为自己感到委屈。
他也察觉到了许素的反常,忽然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他从不怀疑女人的感应力。他觉得许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惊慌,懊恼自己的不坚定,为什么总要想起那个女人。脚步在退后,他有点不敢去看许素,眼神在回避她的背影,他觉得许素的背影似乎代表着某种控诉。她将自己交给他,他却对往事念念不忘。强烈的负罪感促使他失去了拥抱许素的力量,他本该在这时候去抱着她的,然后向她道歉。但他缺乏这个勇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拒绝给这个脆弱的女子一个拥抱?当年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小城一个坚定的拥抱,令他陷入沉痛的泥沼,难道还要再重复一次么?又或者,许素只是小城的替代?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着许素,而他们的结合也来得太过神奇,似乎是某种虚假的存在,像是一场梦。他也同样不敢确定许素对他的感情,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来自外界的意志。
当许素流泪到了要发出呜咽的时候,他前冲几步,从背后紧紧抱住她,脸部扭曲,流下泪水。许素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转身靠在他的怀里大哭。他的下巴紧贴她的头,亲吻她的发丝,泪水默默流下……

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7-12 21:4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决定了,他们要分开,老三要死,胖子要死,高鹏要死,慕阳要死,慕阳的母亲发疯,小城离婚,妓女成为法定妻子,许素要失踪,他要痛苦而卑微地病态地活着。这是个病态的故事,因为作者发神经。

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7-13 14: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要发癲了

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7-14 21:4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文可能要跟榕树下文学网签约了,今天那边的编辑给我留言了,要我上线马上Q他。杯具的是我上线对方下线了。

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7-14 23:36:12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戈 发表于 2011-7-14 21:42
此文可能要跟榕树下文学网签约了,今天那边的编辑给我留言了,要我上线马上Q他。杯具的是我上线对方下线了。 ...

恭喜恭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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