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小说《小城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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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白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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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1 14:14:02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里睡不着觉,有暗涌来袭。有风,从窗前略过。这是靠近沿江路的一所房子,从三公子那里搬了出来,他新租了一套房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卧室的窗可以看见湘江在夜里发出墨绿色的光。没有月亮的夜晚。赤身裸体站在靠河岸的阳台,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四肢舒展开来。风吹疼他疲惫的眼,有光在眼角泛滥。赤脚的孩子在山中奔跑,荆棘刺破他的脚板,血汨汨地流,伤心的孩子需要呵护。
       黑暗中他无法看清河水中央的那张脸。模糊,扭曲,在河水里荡漾。还是害怕那张脸,他说他已学会平静,他说他已能够淡然接受。夜色却让内心里有点疼痛。揪心的疼痛。
       书桌上的书哗哗作响,这个夜晚的风有点汹涌。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疲倦地打开笔记本,登上好久不用的QQ。好友列表里人不多。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就在他的QQ里,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然而他们是朋友。无所顾忌的朋友。
       她叫青菜,黯淡的头像告诉他,她不在线。尽管如此,他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青菜青菜,我是白菜。他是白菜,青菜的朋友。
       等待也许不可能的回复,他点开了音乐盒,黄耀明的《暗涌》。令人心疼的歌,心疼的旋律,还有一把令人心疼的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播放。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他翻开留在空间里的文字,回不去的青春记忆。他笑,苦涩地笑。他看到了自己写的一段话:我决定,将我的无名指套上戒指,从此,无名指不再无名,它有了自己的归宿。归宿是他自己。做自己的爱人。
       将近天亮的时候,青菜发来了一条消息:怎么了,白菜。
       他快速地回复:没怎么,只是有点烦。
       青菜:你有一天不烦的么?
       白菜:没有。
       青菜:又烦什么了?
       白菜:我也不知道烦什么。我看到她了,还有她老公。我觉得我帅得很多余。
       青菜:打架了没?
       白菜:哥是有素质的人。
       其实他也是个很幽默的人。只是太多的时候选择了深沉。也只有在虚拟的网络上他才会展现他幽默的一面。或许是处于某种自我保护吧,现实里他展示更多的是他的深沉。
       青菜:行了知道你是有素质的哥,找姐就为了说这个?
       白菜:那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呢?哥没穿衣服,你要不要看看?
       青菜:滚,你颗烂白菜。
       白菜:已经滚了,在床上,可惜你看不见。
       青菜:懒得跟你扯,姐要睡回笼觉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白菜:那行,我前面有条河,那里凉快。
       青菜没有再回消息,似乎真的睡回笼觉去了。他有些无奈地关了电脑,青菜说要睡回笼觉那就真的是睡回笼觉去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找青菜做什么。
       临睡觉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陌生的女声,她说:祁阳吗?今晚小城请你吃饭,米萝咖啡。晚上6点见。
       他还来不及说任何话,电话就挂断了。他愣愣地坐在床边,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请我吃饭?为什么?天很凉,他打了个喷嚏。秋风吹皱一河流水。
       木然地躺在床上,他开始揣测小城约她吃饭的目的。难道是婚姻生活过得并不如意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小城,这究竟是为什么?
       天亮了,他沉沉睡去。
       睡梦里,是温暖的春天。沿江路靠近浯溪桥头一片油菜地,一对青年男女互相依偎,呢喃细语,诉说情话。白色的衬衫,白色的裙子,飘扬的长发,肆意的青春,还有停不下来的自行车、金黄的油菜花……
       你还好吗?我的姑娘。
      
       你是我守候千百年的传说
       化一湾清泓
       流经我结满稻穗的田野
       流经我金黄的油菜地

       黄灿灿的油菜地
       我是守侯你千百年的稻草人

       乌鸦飞过我的头顶
       青蛙在我的脚下吟唱

       你的发是夕阳下迷人的金柳
       潺潺流水
       是你的歌
       天际的云因你而绯红

       我  是你的稻草人
       枯等了千百年

       你纯洁的怀抱
       是我温暖的眠床

       清风拂过我的面颊
       我心化一叶稻草
       飘过油菜地
       穿越稻田和垂柳

       坠入你清波的心
       荡起层层涟漪
       化一丝轻柔

       沉睡在你洁白的胸膛
       我愿做永世守护你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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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1 17: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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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1 21:0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37楼(白戈) 的帖子

[嘻嘻、、看来我这粗心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连看书也是如此,看到这里前面的故事情节已经忘记了!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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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1 22: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晚上喝了点酒,本来打算再写一章的。
但由于一些不开心的事,不想动。
写完小说就要走了,离开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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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1 22:2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43楼白戈于2011-05-31 22:20发表的 :
今天晚上喝了点酒,本来打算再写一章的。
但由于一些不开心的事,不想动。
写完小说就要走了,离开祁阳。

怎么老,又打算黑漂了?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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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1 23:05:41 | 显示全部楼层
雨天,下雨的秋天。淅沥了整个白天 。整个小城烟雨迷蒙。
       站在住所的楼下,他的脑袋有点发懵,面对这么大的雨,任谁也无可奈何。他有个重要的约会,小城约他在米萝咖啡馆见面。
       米萝,米萝咖啡什么时候发展到这里来了?他突然想起小城的第一家咖啡馆,名字就叫第一家,很有点有间客栈的味道。也不知道第一家咖啡馆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打算过两天去看看。他曾在那里教过小城煮咖啡、调鸡尾酒等等。
       某年春天,阳光灿烂的午后。第一家的声音并不好,没有客人,值班人员也直犯困。他在吧台值班,然后他依然精神抖擞,因为小城跟他的班。她在笨拙地摆弄吧台上的虹吸壶,神情专注。他闻到她的发香,品着他的曼特宁,看着她的背影,竟似乎有些痴了。
       他走近他的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身体,靠着她的肩。发丝淡淡清香令他迷醉。她侧抬起头看他的脸,她笑,如三月的春风,许久不见的温暖。他抓住她的手,引导着她研磨咖啡豆,优质烤焙的豆子香而浓,空气里漂浮起令人兴奋的醇香。
       底座的水开始沸腾,升腾起欢快的泡,上座适时地装好,她握着玻璃上座,他握着她的手。底座的水通过引导链往上窜升,被沸水浸润的咖啡粉末腾地冒出一股浓香。竹制搅拌棒轻轻拨弄被温润的咖啡粉,顺着时针的方向,咖啡特有的醇香渐渐变浓,扑鼻而来。时间刚刚好的时候,他放开她的手,移开底座的酒精灯,左手按住底座,右手迅速地拔出上座。再是左手飞快地将底座倒转将未能升入上座的废水倒净,再将上座与下作结合。通过输导管,棕褐色的咖啡缓缓流入底座。一杯好的咖啡大功告成。
       她回首亲吻他的脸,他痴笑如呆子。眼里满是深情的爱……
       秋雨飘飘洒洒,他在雨中漫步。天已开始变凉,似乎能嗅到冬天的味道。他的裤腿已湿,发稍也滴下水来。许久未剪的头发紧贴脸颊,他早已习惯了雨水的冲刷。沿江路也的确很难叫到出租车,他决定步行前往米萝咖啡。只可惜多年未回的他对小城已经变得疏远。疏远了小城祁阳,也疏远了祁阳的小城。他是祁阳,她是他的小城。疏远了很久、很远。
       幸好小城并不大,赶到米萝咖啡的时候并没有迟到。也幸好这场与也并不大,除了头发湿透了,衣服倒还算干爽。小城并没有在,与他的约会,她有迟到的习惯。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明亮的落地窗,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小城的街上游荡着各种颜色的雨伞。靠窗的座位可以看风景,也可以看到小城来的方向。这是他的习惯。但这次,他并不知道小城要从那个方向出现,也不知道小城将要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深邃。
       小城失约了,认识以来的第一次失约。他没有她的联系号码,他只有等。
       他等过她很久,等她回来。他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在原地等待。边放纵边等待。愈等愈沉默,愈沉默愈放纵,愈放纵愈揪心。当他深陷抑郁症折磨深渊的时候,她回来了,他看到了生命中将要绽放的光。他以为是曙光,却发现那是暮光。
       她回来了,带着她的沉默。冷若冰霜,笑靥如花。
       一年半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她说她只是恰好路过,顺道看看故人。她说她经历了一场荒诞的梦。她说她很意外能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再次见到过往的人。她说他很揪心他现在的状态。
       他请求她留下,请求她不要如此残忍。她说我只有残忍。
       短暂的一个月时间,他了解了她的沉默。他说我可以的,回来好么?她说,迟了,我们回不去了。他们紧紧拥抱,亲吻缠绵,就像以前一样。她推开他,放声痛苦,像鬼一样凄凉。他缩在墙角抽烟,烟熏红了他的眼,喉咙沙哑,呛得直咳嗽。他酗酒,经常喝醉。他躲在厕所里揪自己的头发,用他的手慰藉他的下体,然后在厕所里呕吐、抽搐……
       一个月的时间,他顶着重重压力,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们的话变得很少,经常吵架,甚至打架。她的脸上留下他的掌印,他的脸上划下指甲的痕迹。两只受伤的刺猬,却在夜里相互依偎着取暖。两条身躯的单人床中间隔着一片汪洋。
       他陪她去医院,产科的手术室外他茫然失措。夭折的胎盘在风中哭诉。炎热的夏天,火焰的地狱。她脸色苍白,几乎快要死去。他愤怒地要去复仇,她始终不肯,她求他不要再管她。
       她决定回家,回到没有伤害没有痛苦的港湾。母亲的怜爱永远不会有污点,父亲的宽容也从来不需要言语,还有哥哥的呵护……
       夏天与秋天交换统治权利的时候,他送她回家。广州的火车站,她挥手再见,再也不见。他永远记得她登上火车时的样子。米黄色的裙子在月台飘扬,长发飞过他的眼,转身登上归家的途,再见成了再也不见。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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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 08: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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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 13:41: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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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 14:37:59 | 显示全部楼层
泪花花,有木有?催泪剧情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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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 22: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城一直没有出现,一直等到咖啡馆打烊。雨终于停了。秋雨过后的夜晚,风很凉,空气也清新。小城的排水系统还不够完善,街边积满了水。映射着小城昏暗的街灯,发出粼粼的光。
       他遇见了许素。回来不久的一段时间,接二连三地遇见她,总是在这么不经意间瞥见她的脸。她紧裹着黑色的外套,瑟瑟发抖。头发是湿的,有水滴下,情绪低落。她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眼里充满委屈。
       他说你怎么了?她摇头,表示不想说话。跟人吵架了?男朋友?他问。
       她不说话,继续前行。他回头看她的背影。她忽然回头说,能陪我去吃点东西吗?他点头同意,他也饿了,一个晚上,他只喝了两杯咖啡,也正打算去寻点吃的。
       东北饺子馆,简陋的店面,随意摆了几张还算干净的桌子。椅子已经很久了,钢架上的油漆剥落得厉害。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新的,已经好多年了。东北饺子馆的饺子并不是特别好,相反,作为附带出售的卤味却一直卖的很好。尤其是卤猪蹄,他喜欢吃。还没去广州之前,他也经常来这里,左手一个猪蹄,右手一直鸭爪,左一口右一口,一点也不讲究吃相。
       对面而坐,他看到她的脸上有一处青紫,显然是被打的。从她闪躲的神情中,他知道那是她的男朋友打的。他为她心疼,多好的一个姑娘,居然摊上这种男朋友。他在心里为她叹气。她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吃很多的食物。饺子,猪蹄,鸭爪,鸭架子。桌子上堆满了东北饺子馆里出售的食物。她的吃相也很狼狈,似乎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样。他知道她只是在发泄。
       她已吃得太多,开始不停打嗝,不断喝水。他拉住她的手,说不要在吃了,再吃会把身体吃坏的。她打个嗝,突地一下哭了起来。伏在桌上抽泣,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这是多大的悲伤才使得她如此伤心难过。
       他强忍手臂上的疼痛,任由她放肆发泄。他一向很能忍受,小城曾在哭到伤心处的时候用力咬他的肩膀,一直到流出的血腥咸了她的嘴。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她的一圈牙印。在路上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抚摸那一圈牙印,那是小城留给她最后的深刻。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抚他湿漉的头发,跟小城一样,有着淡淡的清香。他摸着她的头,带给她安慰。但他却一直没有去劝解。他知道,女人在哭的时候最经不起劝,越劝越哭。所以他只有无声地陪伴着她,看她哭泣,看她抽搐,看她为自己的悲伤哭泣。
       凌晨一点半,她终于不哭了。她抬头看他,泪眼模糊,看不清他的样子。他替她擦干眼泪,嘴角带着微笑。她也笑了,像个天真的孩子。经过一同发泄之后,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只是笑的时候,肌肉拉扯这脸上的伤,钻心的疼痛。肌肉扭曲,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强忍住眼泪,她拢了拢潮湿的头发。保持住一个承受得住的笑,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他也笑,他说这并不是笑话,他说你不该这样对自己的。那我能怎么办?她问,两年的感情,太伤我的心了,他居然打我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分手?还要继续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两年的感情,我付出得太多,要我放下很难。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这么晚了喝什么酒?赶紧回家。
       我很烦,不想回去。我现在就想喝酒。你难道忍心看一个女孩子孤伶伶地去喝酒吗?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他同意了她的请求。他很难拒绝她。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小城能买到酒的地方不多。找了好几个地方,最终还是没能买到酒。他想到了三公子,19号酒吧,虽然现在已经打烊了,但他可以找人放他们进去喝酒。同三公子的交情,他能轻易做到这一点。
       三公子的安排下,他们去了19号。只在吧台处开了一盏灯,三公子交代过值夜的保安,他们要做什么都可以。而夜班保安而非常那个识趣,给他们开了门后就找了戈借口溜到隔壁网吧上网去了。   
       她在吧台的外边,他在吧台里面。他为她调制鸡尾酒,他说,既然要喝酒就喝点有品味点的。啤酒只能在大街上光着膀子喝才有意思,白酒,也不适合在酒吧里喝。
       吧台上摆上了十来杯鸡尾酒。有典雅的金色梦幻,有淡淡忧伤的玛格丽特,有温情脉脉的蓝色月亮,奔放的特基拉日出,霸道的教父,清新的七色彩虹,瑰丽的万紫千红……
       最后,他摆上了一杯散发着黄色光晕的朦胧,朦胧是他自己原创的一款鸡尾酒。烟熏味的苏格兰威士忌作底,加入淡雅的加利安奴香草酒和君度橙皮,还有适量的柠檬。在吧台昏黄的灯光下,朦朦胧胧,很美,像是一个梦。淡淡的你能与香草构造出淡雅的高贵,橙皮则给这份淡雅带来一丝苦涩,烟熏味道的威士忌则给这杯鸡尾酒赋予了沉重的力量。各种元素分开来的时候,清新而透明,但是当他们混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朦胧之美,令人迷醉。
       醉眼朦胧之中,她为她鼓掌叫好。19号酒吧里面并不缺少能调鸡尾酒的人,但她却是第一次欣赏到鸡尾酒的魅力。十年的咖啡师生涯,他并不止是煮咖啡,调酒也是作为一名出色咖啡师的一项必修棵,只是更加偏向于咖啡文化的积累。
       她醉了,痴痴地笑,傻傻地哭。黑暗的酒吧里,他打开了音响,与她共饮了几杯,情绪开始泛滥。他要唱歌,唱他喜欢的歌。
       舞台的中央,他的脸忽明忽暗,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浓得化不开的雾。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摆动。我,回头再望某年,像失色照片,乍现眼前,这个茫然困惑少年,原一生以歌,投入每天永不变……
       当风再起时,曾经如风的少年,早已满脸胡渣。岁月在脸上刻下线条,划下风吹过的痕迹。他深情地演唱,为她唱,为自己唱。她泪流满面。认识他时,她是花季少女,当脸上留下一片青紫,她已不再美如春风拂面。她开始发现,她已变得怯懦,不敢去面对这人生的起落。她伤心,但她无法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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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3 08:14:2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奇19号酒吧在哪,他们之间应该会发生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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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3 20:47:4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黑想象一下不就晓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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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3 22:36:50 | 显示全部楼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人会把它说出来,也有人一直憋在心里。许素属于前者,祁阳属于后者。但这一次,他们都作出了改变。她沉默不语,她不说,他也不问。沉闷的压抑之后,趁着酒精的麻醉,他在舞台中央,向她述说自己的故事。
       故事的听众只有她一个人。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说过往的故事,酒精的作用让他失去了控制。他与她说他们一起在湘江河边看星星,一起在春天里骑自行车踏青,一起南下广州,一起在广州的小巷子里简单地吃宵夜。
       广州天河区某条偏僻的小巷子,里面有一家很小的面馆。他们并排而坐,她的左手旁边是他的右手。他们共吃一碗面,他用左手加面喂她,她用右手为他擦去嘴角的汤汁。相视而笑,浓情蜜意。简单而温暖。他从未想过这一切的美好最后会全部化作幻影。也从未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他想明白了,却从不向人说起。三公子不知道,胖子不知道,青菜也不知道。许素醉了。她听他的故事,她不停流泪,在他的故事里她找到了她的悲伤。
       直到他们都再也没有了力气,终于倒在了19号酒吧。他仰面朝天,在舞台的中央,眼神空洞,尽管酒精麻醉得厉害,但他无法安睡。她趴在舞台的边缘,沉沉睡去,眼角挂有泪痕。一直到19号酒吧再次准备营业,才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各回各家。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夜晚了。头疼的厉害,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事情可做。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决定先写点文字。上次给杂志社交稿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打开书桌抽屉,拿出纸跟笔,小城送他的钢笔。他习惯用原始的方法写作,然后再在电脑上打成文档通过邮件发给他的约稿编辑。他认为这样写出的文字更加具有灵性。
       他准备写他回来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写这个小城的人和事。匆匆写了几笔,又突然不写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回来的这段时间,他一直茫然着,还没有找到在这个小城生活的感觉。他觉得饿了,睡了一整个白天,又喝了太多酒,肚子正闹腾得慌。摸了摸肚皮,他决定去吃点东西。
       穿好衣服,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7点多了,手机还有条短信未读。点开短信,他看到了这样一行字:祁阳,对不起,昨天女儿突然发烧,带女儿看医生去了。改天再见好吗?城。
       改天再见,还能再见么?还可以再见么?他想。小城结婚了,有家了,还有了女儿。她已有了另外的牵挂。他苦笑,除了苦笑,又还能做什么呢?她所说的女儿,若不是后来的事情,那本来应该是他与她的女儿。但是现在,不管女儿本来应该是谁跟谁生的,首先他得去觅食。
       当他走到楼下的时候,手机响起。陌生的号码,他却能听得出那是许素。她说她刚起床,肚子饿,要他陪她去吃东西。他问去哪里吃,她说就在白竹湖,去夜宵摊吃。
       白竹湖是小城的夜宵带。大大小小不满了数十家夜宵摊,这里本来是个小湖,后来被填上建了个广场。广场种了些草,装了些公共健身设施。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散步。
       年轻的小夫妻带着孩子,手拉手的情侣,成群结伴的学生,还有白发苍苍互相掺乎的老人。他们生活安宁,不需要面对太多的孤独与寂寞。平静、自然。看着他们悠闲地散步,他有些羡慕,什么时候也能够这样的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没有旅行,没有悠长的夜与望不到边际的路。他们的生活真实可见,似乎只要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得到。
       他本该在他们中间,他又想起了小城。如果当年能够好好把握,今天是否也能像他们一样,拉着他们孩子的小手,悠闲地散步。他们本来可以的,只是那时候,小城要追求的太多,他也追求太多。忘了生活的本质就是安宁。总以为人在世上活一场,就得轰轰烈烈,但那得付出多少代价?有人能够成功,是因为他付出了同等的代价,同时失去的也多。后来小城明白了,她选择了平凡地走进婚姻,做一个平凡的人。他明白得要晚一些,同时等他明白的时候,他发现他已无法适应这种平凡的生活。
       他在人群里寻找,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想或许能在这里见到小城。但小城并没有出现,许素来了。神情依然黯淡,眼袋很深。她望着他笑。他笑,然后做个拥抱的手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一阵莫名的冲动,他向她伸开双臂,似乎在迎接她进入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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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4 22:3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秋风吹乱她的长发,他竟似看得痴了,眼珠一直盯着她。
       她问他看什么。他说你很美。她说你太直接了,有点难以接受。我只是说了实话,你的确很美,再说我也没说别的。她说,看不出你还挺能说的。
       那你以为我应该是怎么样的呢?呆子?
       你像呆子吗?
       不像。
       其实你就是个呆子,全世界最大、最呆的呆子。没有人比你更呆。
       他笑,然后说,我的确是个呆子。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总是自己为难自己。
       谁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其实,我该离开他的,但我好舍不得。食物并不能缓解她的忧愁。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互相说自己的故事。经过前一天晚上在19号酒吧的举杯同醉,他们已经能够互相理解。她说她和他的相恋历程,说他们怎么在第一家咖啡馆偶遇,说他带她去很多地方玩,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女人的虚荣让她举手投降,她对瑰丽的东西缺乏抗拒,她觉得自己就是遇见了王子的灰姑娘。但是,他打了她。很没有风度地打她。
       高鹏的占有欲很强,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容不得别人去触碰。更容不得三公子的人跟他的女人发生接触。祁阳无疑被高鹏当做了三公子集团的人,而许素对祁阳似乎又充满了极大的兴趣。他嫉恨他,但无从发泄,许素成了他的发泄途径。这些是许素所不知道的,她的印象里,高鹏年少多金,年纪轻轻便有了自己的事业。她认为他打她是因为事业上的压力所导致,她为他寻找种种借口。她气愤他的粗暴,只是气愤。她依然对他存有幻想,她说她很傻。
       他跟她讲他在路上见到的种种有意思的事情。讲他在工地上跟工人一起喝酒猜拳的故事。跟她讲火车上的某场艳遇,艳丽的女子发梢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夹杂在刺鼻的香烟气味中间。他们在火车上欢快地交谈,然后在月台上,他向车窗里的她挥手告别。他试图找些欢快的话题来排解她的忧伤,他在心里叹气。
       高鹏的出现是一个很大的意外。带了两三个粗壮的大汉,从他的奥迪A6上气势汹汹地向夜宵摊冲来。他的小弟向他报告了许素的行踪。马路上陆续停下几辆商务车,来了十多个人,他们向这一男一女围拢过来。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惶恐地看着高鹏。认识高鹏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像现在这样凶神恶煞。看着围过来的人,她似乎明白了一点。
       他淡然地喝完杯子里的酒,冷漠地看着他们,他站起身来,将她拉到身后。他的手握了握拳,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拿到桌子上的空酒瓶,他对打架颇有经验。他看着昂贵衣服包装的他,神情冷漠。他曾跟三公子一起,或多或少参加了一些群殴事件。
       高鹏说话了,对着许素,他说跟我回去。许素有些惊恐地摇头,又点了点头,她已经失去了方寸。
       他说她不回去。
       粗壮的大汉在旁边大喝,你找死。说着就要扑上来。
       高鹏出手制止了大汉,带着一副高傲的神态,他有高傲的资本,至少在这一刻,他有资格高傲。他依然平淡地说,跟我回去。语气平淡,但似乎容不得她拒绝,这是一种命令。
       他转向她,问她,你愿意跟他回去么?她沉默。
       他回头对着高鹏,她不愿意跟你回去,他说。
       高老板好大的手笔。一个声音响起,是三公子。19号酒吧离这里并不远,高鹏的行动并没能逃过他的耳目。最为目前小城最强势的两大地下势力,人员的互相渗透早已经不是秘密。小城只有这么大,谁没有几个朋友,朋友再有朋友。所以在小城,道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三公子的出现并没有让高鹏意外。
       他们礼节性地握手,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没必要引发一场争斗。他们有他们的默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开战,一套严格的秩序对于他们的生存来讲必不可少。原本是高鹏与祁阳之间的对持转变成了两大势力的谈判。他们互相搂着对方的肩,走到外围,在他们的汽车之间有说有笑。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谈判完毕,他们再度走到人群中央。
       三公子走到准备动手的祁阳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再对许素耳语几句,许素听了他的话,看了祁阳一眼,然后深情黯淡地回到高鹏的身边,眼神里多了几许哀怨。
       高鹏挥手收队,大汉与小弟陆续上车,然后车队离开。围观人群逐渐散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三公子拍了拍他兄弟的肩,拿起桌子上的酒,一人倒了一杯。他们轻轻碰杯,一饮而尽。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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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4 22:59: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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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5 22:51:55 | 显示全部楼层
路灯在倒退,速度在风中呼啸,车速很快。车窗里飞出的烟头划下一道弧线,扬起一线火花,消失在黑暗里。他驾驶着三公子的车,与高鹏一样的A6,银灰色的车身在小城的外围干道上飞驰。汽车音响里播放着经典粤语老歌。
       他的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许素,也可能是因为三公子与高鹏的默契。他厌恶高鹏的高姿态,许素也不应该是一件私有物品,她是一个人,一个女人,需要男人去呵护的女人。他觉得很荒谬,尽管这荒谬无处不在。沿着322国道线,他一路飞驰,往南方飞驰。他只想散散心,速度在加快,风的呼啸愈加尖锐。
       午夜的时候,他到了冷水滩。汽车停在冷水滩的湘江大桥下面。看着河水倒映的万家灯火,他点燃一支烟,便宜的红双喜。他突然开始回想起他们的友情岁月。
       那一年,他们正年青,对未来充满完美的幻想。深夜里在外滩面对黄浦江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大声宣布自己是最棒的。尽管生活多艰难,但那时是无忧的。青春的美好张扬在年青的脸上。也曾在东方明珠之巅拥抱蓝天白云,感受天与地的博大,憧憬明天的美好。
       转身,看着三公子的车,唏嘘着叹气。无限美好的青春已经再也回不来了。他们正在渐渐老去,他即将三十,胖子二十九,三公子已经三十一了。去年三公子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从丽江邮寄了一件手工艺品当作贺礼。转眼间,也该轮到他自己三十了。快了,冬天下雪的季节正是他生日的时候。他沉迷在湘水粼粼的波光里,这一刻,生命里不再有悲伤的情感,不再有小城,不再有家,也没有许素……
       时光就如奔腾的河流,去了,就再不复返。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抬头看天。天上没有星星,即使有,也看不见,城市的灯光遮蔽了星光的辉煌。美好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许久不见的美好。那年,谁绚烂了谁的青春年少?谁在谁的青葱岁月里划下美妙的弧?谁是谁的坚强力量?在河水的倒影里,谁在河的中央微笑?那些往昔的幻影,究竟成了昨日的黄花还是明日的黄昏?
       天快亮了,他疲倦地在车里卷缩。深秋的早晨很凉,他冷得发抖。吹了一夜的河风,身体开始不适。似乎要感冒了,嗓子很不舒服,有些疼。神情恍惚,他不敢开车,多年的旅行,他开始珍惜生命的可贵,不再试图用死亡来解决无法解决的问题。他打了电话给胖子,叫胖子来接。三公子的事情比较多,他没有去麻烦他。
       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刺痛他疲惫的眼,使劲揉了揉。时间是早上8:13,模糊地睡了一个小时,眼睛疼的厉害。远处传来一个孩童的哭声。迷蒙着双眼,巡着哭声望去,一个小女孩倒在地上哭,可能是被他昨晚丢弃的啤酒罐绊倒了。这一下应该跌得不轻。
       他慌忙打开车门,往小女孩跑去。小女孩正梨花带雨,他扶起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尽他所能想到的方法哄她不哭。折腾了十来分钟,小女孩终于止住了哭泣,她仰往着他的脸。他也看清了小女孩的样子。眼睛很大,鼻梁高挺,嘴角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他问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小女孩告诉他她叫慕阳,已经四岁了。
       慕阳,牧羊,他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至于怪在哪里,他说不上来。慕阳,你住在哪里?叔叔带你回家好吗?她点点头,指了指家的方向。沿江风光带边上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区。他抱起慕阳,往小区走去。小区门口的人不多,有急忙往这边赶来的,应该是慕阳的家人发现她不见了找过来的。
       果然,慕阳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大姨。大姨听到慕阳叫声,转往这边,急匆匆地,很是着急。他抱着慕阳也快步赶了过去。大姨看起来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他干笑着将慕阳还到大姨手里,完了捏了捏她细嫩的小脸蛋,柔声告诉她不要再一个人乱跑。慕阳望着他笑,有点羞涩。
       大姨似乎很生气,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简单说了句谢谢就抱这她小外甥女回去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大姨归去的背影,小慕阳还在回头看他,并冲着他笑。他觉得那笑容美极了,像一缕温暖的阳光。

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6-5 23:0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下文,驴子

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6-7 00: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胖子来了,憔悴,疲惫,浑身散发出酒精的味道。他发现他喊错人了,胖子现在这个状态,让他开车更加叫人不放心。难得的是胖子居然来了,虽然不能开车,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他们去吃早餐。神情憔悴,面色发黄。怎么跑这里来了?胖子问他。
       不知道,乱开,有路就走,想转弯及转弯,后来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这里的河水,就来了。
       也真能折腾的,听说你昨天差点跟高家的人动手了。
       是啊,好久没这么冲动过了。
       为了那个女人?
       不知道,就是很恼火。再说,也不是没打过架,谁怕谁。回来那天就在罗口门打了一架了。
       以前你很冷静的,老三那家伙一直说你是个做军师的料。胖子说的老三,自然是他的兄弟三公子。
       谁都有两面,以前冷静是因为那时候没有现在冲动。
       忘了小城吧,她不属于你,真的。人都结婚了,还老惦记。你以为你谁?
       我没说不忘,但是忘不了。人这一生,总有些人有些事是无法忘记的。不是不想,是没做到。我努力地去试过,但是我发现,我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容易想起。怎么也忘不了她的清爽纯净,也忘不了她的绝望。曾经她那么纯洁,但后来,是怎样的一种状况让她那么绝望。我心疼,不是因为我失去她,而是她的那种绝望。我无能为力,怎么就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那种绝望的时候拒绝我,我能帮助她。真的。
       胖子漫不经心地听他说话,还不忘了要老板加根油条。你能帮助她,谁信?我虽然当时不在,但依着我对你的了解,你那时不过是盲目状态下的极度自我膨胀。你自己那时候的生活状态什么样子你自己清楚,你凭什么要求她信任你?女人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她们需要安全稳定的生活,尤其是安全感,跟你在一起有安全感么?人已经是受过一次伤害来了,已经懂得理性地分析了,你凭什么要求人家感性地选择跟你一起天涯海角?你有什么?有安全感么?你什么也没有,你能给她什么?虚幻的梦而已。若不是这两年你出了本破书,你以为你是什么?
       胖子第一次跟他说起这些,他觉得惊奇。胖子的颓废给他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他难以想像,一个曾经以酗酒、赌博、玩女人来发泄的胖子居然能够说出这番话。胖子似乎不像以前的胖子了。开始理性地思考问题,用云淡风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看法。他认真地思考着胖子的话,他悲哀地发现这些都是事实。他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小城在那种境地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那件事,认为她回到他身边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回头一想,还真如胖子说的那样。或许很多的事情总是要走过一段路程,然后回过头来才会发现一些不曾想过的问题。
       或许真是这样的吧。他放下筷子,望向停车的方向。他突然想起那个叫慕阳的小女孩,他觉得这个小女孩看起来特别令人舒坦。他一向不大喜欢孩子,甚至有点厌烦。但是慕阳给他的感觉很特别,尤其是被她大姨抱着之后,从大姨的肩膀上回头看他的笑,很奇怪的感觉。
        吃完早餐,他和胖子去了河边,车子停在那里,半开着窗,音乐从车窗里飘出来。他并不急着上车,相反开始在这条沿江风光带上遛达起来。眼神不停搜索路上的人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胖子问他什么事。他说只是有点奇怪,点点头,最后看了眼慕阳小女孩回家的方向,回头忘汽车方向走去。胖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怪异。他一直没能习惯祁阳经常出现的莫名其妙的状况。最后他耸耸肩,跟着祁阳往回走。走之前也学着祁阳的样子,看了慕阳回家的方向一眼。
       他们并没有回去,在车里好好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到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正是这座城市闹腾正欢的时候。他们神情恍惚地对看了一眼,似乎回到了年少时共挤一间小出租屋的时候。他们一齐发笑,也不知道究竟在笑什么。
       回去的路上,胖子告诉他,不要轻易跟高鹏那帮人起冲突。
       他问为什么。
       胖子说,三公子与高鹏之间迟早会大战一场,但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动手会有很多顾虑,两边都明白,所以一直默契地暂时停火。但打是肯定会打一场。

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6-7 17:56: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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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u_paulsign:classn_11

发表于 2011-6-8 17: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曾经我有个梦想,写一部属于自己的小说,为了这个梦想我一直努力幻想,却一直无法书写。
后来发现其实生活就是一部小说,于是改写日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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