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狂奔》
[bgcolor=Blue]《末路狂奔》[/bgcolor]
叙言
这是小说,不是日志。这是日志,不是小说。
再叙
接到陌路李姐的资助,我下定决心闭门写出我过往那段灰色生活的痕迹,或者,这段痕迹将永远无法从生
命中抹去而将循环继续,然而,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在此末路,我又还能再做些什么?只除了忠实的记
叙……
再再叙
如有巧合,纯属雷同。
[center]第一章 告别童真[/center]
(一)
列车正穿过收获的田野一路奔驰向北方去,我恹恹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双目失神。车窗外,田间已经有
了三三两两的农民在收割晚稻了,辽阔的天地间,衬着他们的身影愈显孤独,此情此景让我有些怅然,仿
佛忆起了些什么,然而终究什么也没有从我记忆的脑海中划过。于是,偷偷地点燃了一根香烟,趁人不注
意放在嘴巴上叭叽叭叽两口,心情稍得舒缓。茫然间,列车广播响起,女广播员甜甜的声音告诉着,下一
站到站:衡阳站。拥挤的车厢里顿时骚乱起来,我隔壁的一个民工打扮的青年,立马赤脚跳在了座位上,踮
起脚尖去拿行李架上的蛇皮口袋,他身后是几个同伴在着急地招呼他赶快准备下车。我斜眼瞅着他们,心思
着自己到站还早,犯了悲天悯人的情绪,不禁长叹一口气,唉,可怜如我的一群人,穷尽毕生将梦想和希望
灌溉于异地他乡,收获的除了艰辛除了迷茫,又还有什么呢?
胡思乱想着,我有点头晕,竟没瞧见漂亮的乘务员小姐从车厢那头挤到这边来了,精明如她却瞅见了我双
手未及遮挡住的烟头,她圆目利睁,呵斥道,车厢内不准吸烟……我没等她下半句说出口,已经掐灭了烟
头,顺带还陪上了小心翼翼近乎谄媚的笑脸。我习惯了谄媚的,从以前公务员的出身到后来下海经商,一
路走来,都是陪小心陪恭敬陪殷勤的,想想自己若是女子,可能利益攸关,陪吃陪喝陪睡的事情我都干了
多少趟了。
然而这次出来,竟然是与以往的峥嵘岁月做了一个彻底的了结。我出来时的身份已经超出了年少时的想象
和理想,我成了一个逃犯,一个卑劣的挖了社会主义国家墙脚的逃犯。
想起这些,我无心再关注车厢内外的风景,我头又疼起来了。我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假寐起来。顷刻间
,记忆如汹涌的洪水奔袭而来,撩动着我,摇撼着我。
我今年三十有一了,而立之年却仍旧孑孓一身,立地的只是一身臭名,除此以外,我没给熟悉或认知我的
人留下什么好的纪念或者印象。米南德曾经说:我知道有过那么多人,他们并不是天生的无赖,却由于不
幸不得不成为无赖。那么,我不敢承认我很不幸,但是,我能勇敢地承认,我就是一个无赖。
记忆这东西玄妙莫名,它是一个过滤的容器,当你自己操纵着把柄去生硬地摇动着逝日的沉淀时,它能乖
巧地为你筛选出只取悦于你的某些积蓄来。就算在十四年后的今天,那片三口塘煤矿工区后面的小山岭,
那座寂寞高耸的大忠桥天子山,那个县城白马雕塑的花坛旁等等,旖旎风光依旧历历在目,其间的某些人
和事烙在心中,挥之不去。此刻念起,仍然令人心生陶醉与向往。
我在那一年三口塘煤矿濒临资源枯竭的时候从省财校毕业直接分配到当地的政府部门工作,同事们都戏称
我为童工,十七岁的我,瘦瘦巧巧,单纯的眼神里清澈得只看得见春天。那时,没有现时发达的网络,因
为没有开通有线,连电视都比较少。常常饭后,机关院子里就聚拢着三五成堆的人在一起侃大山或者几个
凑合不了话题的就凑齐在一起开个麻将班子集体做起了“搬运工”,我和梅子就是在麻将桌上熟识起来的。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明了梅子的真实年龄,我只知道,她比我要大,在许多年以后,我眼睁睁地瞅见了
她眼角的皱纹泛起时,那一刻,我还明眸如郭富城般的妩媚动人。
有人说,男女之间的关系分三步走,第一步,走近你身旁,第二步,坐在你身旁,第三步,睡在你身旁。
梅子呢喃着抓起我的手指噻进她的嘴中的时候,刚刚组织起来的麻将班子因为该死的停电散了还不到五分钟,
昏暗的烛光下,她的眼里泛着泪光在这紧闭的室内与烛火交相辉映,别有风情。而现在,我的记忆里只剩下
她眼里的泪光了。许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想通,当初的梅子为何那般大胆,革命的三步曲她一步就跃进到
大解放了,解放了我的裤兜,解放了我裤兜下的那话儿。她凝视着我的眼睛,一边吸吮着我的中指,一边期
待着我为她做出某种对等的表示。我的表示被动地选择在了床上。
记忆的机器机智地为我屏蔽了这段在床上的场景,当然,只要我肯花精力花时间,我还是能忆起她那丰腴
白嫩的躯体,她那红得发亮的乳粒,她那细润多潮的花地,然而,我却始终都是要回避的。在以后跟其他女
孩子的交往中,我才知道她不是处女,而我还是处男。随着岁月的消逝,初尝禁果的我的成就感已经变成日
趋严重的屈辱感。这种感觉掺杂在记忆的容器里,如同白色乳酿里的沙粒越搅拌越醒目,却任凭多少努力再也
分离不出来了。我只得忍受,全部吞下。
那时候,她究竟为什么要对我做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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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男乙女
(二)
然而,当时的我却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性欲如决堤了的湖水一泄千里,我撒着欢儿不可阻挡地天天奔向
梅子身边去。她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具有了磁力,而散发出磁性的就是她那令十七岁少年的我无限垂涎的身
体,简言之,只是某一个生殖器官。
为了避忌舆论的影响,我们把交合的地方选择在了野外寂静的山岭上。鲜明的记忆中,通常是晚饭后,梅
子先期五六分钟出发,我东张西望磨磨蹭蹭鬼鬼祟祟的随后沿着梅子走过的轨迹一路朝向三口塘煤矿工区
后面的那座小山岭走去,之前,我要避开众人视线小心翼翼地从政府大院这里出发,然后快步穿过散集后
落了一地垃圾的集贸市场,再越过联通县城和大忠桥的那条主要公路,走过一段农家小径,梅子和小山岭
就在望了。爬坡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够勇敢地手牵手了。
我现在坐在这里记叙自己以往的生活,我坦承自己辜负过很多的女孩或女人,但是,我绝对没有辜负她们
的身体。是的,那时候,女性的身体较之思想较之灵魂之类的,所占的比重在我心里要大一些,大许多。
爬上山坡,我一把搂过梅子,手就随欲而安了。梅子从我怀里挣脱开来,一幅腻烦的表情,“老油条了,
以前玩过不少女孩子吧?”
“哪有啊,你是第一个。”如果亲嘴搂抱抚摸不算数,我说的就是实话。
“哼,鬼信。”梅子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二张报纸铺开在地上,然后指挥我坐在一张上面,我一瞅报
头:祁阳报。说“太小了吧?我屁股坐不下哦。”
她瞪了我一眼,说“你好大的屁股哦?”
“嘿嘿,还好……”我灿笑着说。
我干脆挪开报纸,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那堆了一地的松针上面。山顶静得那受了压迫的松针梭梭作响。梅
子把两张报纸收拢过来叠在一起用手抚平后,放在我旁边坐了上去,垂首不语。
由于寂静,我也害怕说话。于是拿眼偷偷地瞅她,一缕晚霞抹在梅子那垂下的刘海上,遮住了她的眼神。
她浑身散发出一股松子与泥土混合着的香味,我一把揽过她,却再也无其他动作,梅子没有拒绝,然而,
时间也就在这一刻静止了,我把头转过一边,紧了呼吸,不知道怎样打破这僵局。
“唉……”身旁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咋一听,仿佛又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来吧,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这样拉。”梅子扬起头,态度很坚决地说。
“以后再也不这样拉。”
许多年以后,在和梅子循环反复做爱一千多次以后,我才知道梅子当时说这句话
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负疚。
梅子有男朋友,那个躲在幕后的幽灵就是我单位一个部门的头头。
记忆到这里,我觉得非常的难过。我强迫自己再忆起某些跟梅子在一起的欢乐时光时,然而充斥在这些欢
乐时光里的,竟只有我和梅子赤裸裸的在山顶上翻滚着的白色躯壳。梅子说,她从来就不曾爱过我。
2009-10-10回复
甲男乙女
回诸友:
这是小说,不是日志。这是日志,不是小说。
“这是小说,不是日志……”这八个字是排在前面的。如果要追求后面那八个字的含义,那么,请你们认定,也只能认定,这里面多多少少只是有我过往生活的一些痕迹而已。对号入座是我的专利,请你们万勿使用!
从来我没想解剖自己,划开自己的胸膛如女子的生殖器官一样汩汩地流出血来,这般惨烈的场景我创造不出来。正如叙言中所说,我这只是“忠实的记叙”—忠实于真实的自己的真实的思想来记叙。兴致来了,开篇就写,兴致倒了,也就散了。我喜欢王朔,卫慧,池莉,也喜欢村上春树,还喜欢鲁迅,巴尔扎克,甚至泰戈尔,惟独不喜欢铁凝。可因为这些,千万拜托诸位莫把我归类为文学青年。因为,我擅长的只是记叙,而不是所谓的写作。卫慧《上海宝贝》遭政府封杀以后说:修智慧—爱生活—写好作,我篡改一下:修智慧—爱生活—赚好钱。
罗嗦完毕,请继续关注后续。当然,如果还有后续的话。
2009-10-11回复
甲男乙女
(三)
一九九九年,我从三口塘镇上马办事处调到梅子所在的栗林办事处,自从设办事处以来,这个机构就替代了以前乡政府的职能。梅子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山窝窝。我来了,梅子已经走了。
然而,我竟被安排在梅子住过的那个宿舍里,那张熟悉的床,还有梅子挂在墙上没及搬走的那面穿衣镜,镜子里我从背后环抱住梅子身体时的情景仍旧清晰可见,那般深情却已随梅子的离去而空留在这寂寞的小屋子里回荡。在一次醉后,我一拳就捶烂了那面镜子。
我的酒量空前的好起来了,下到村里,几无敌手。这与我拜师有关。我的师父就是当时办事处的一把手,那时候他的职务被外界称作为:办事处总支书记。
列车又要靠站了,我抬起头,眼睛有点花,不能适应周围的环境。听力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周围仍旧是嘈杂的,过道里熙熙攘攘,站内的广播嗡嗡做响,播了一遍普通话之后,竟然随后还有英语广播。有一个手拿着MP5的小伙子从过道里走过来径直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他听他的歌,我继续着我的冥思苦想。
我忘记了最后一次跟梅子做爱是什么时候了,拼命理清纠结以后,我终于想起,在我们完事清洁后,她从枕头下突然掏出一张相片递给我看,那张相片里站着一个威武的军人。
“我们通信很久了。他说过复员后回来娶我。”梅子坐起,一边理着她的头发,一边若无其事地说。
(注:这一节还没完,太晚了,得回去,到时候怕叫不开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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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11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