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堕落愈快乐

无妻徒刑

2008-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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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了饱暖思淫欲的个人时间了,终于有了静静躺下心来,休息片刻的心灵,重拾文字的时间了。于是,继续瞎瓣……于是,继续荒唐!

                                                                                          —代题前记

[bgcolor=Green]精编版《愈堕落愈快乐》[/bgcolor]

第一节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润滑的路面,偶尔会走过几个微微叹息的人。这并不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只是一个农村的小集镇,像一篇短小精悍的微型小说,情节紧凑,转眼就能阅完。我就常年住在这个集镇政府机关的一个小木楼里,衍衍生息关于自己不尽的人生故事。

    夏日里,我常常爱一个人仰望着天,天空透彻的只剩一片蓝,几缕孤独的云彩愈发衬托出这片湛蓝背后深邃的忧郁。云彩白得发灰,日头亮得刺眼,我全身都快要融化了,傻傻的仍一动不动,任皮肤沁出汗,粘着衣,眼睛发着黑,突然间仿佛失去了整个的世界,那种晕眩的快感让我从死里又活过来,又死去。

    秋天,我会选择一个落叶纷飞的时节,独自攀顶登高。光秃秃的山顶上,没有蚂蚁,只有枯草,没有人声,只有风声。我喜欢这空泛人声的寂静,它澄净着我那繁杂的心灵,当回望山下来时的路,我觉得自己飘飘欲去。天,我躺下时低呼,天没有回应,两两相看不厌。

    只有冬季,我过不去的冬,我过不去。而春天遥遥无期。

    认识老幺前,我刚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严冬里,我整日窝在房子里不愿出去,每天小心地舔着自己的伤口,属“水仙花”的人就是这么地自恋。曾经我以为,我会留在这个严冬,再也步入不了春天的生活,曾经我以为,我会放弃自己的信念,信马由缰,再无思想,更无力向前。然而,我的宿命天使并没有忘记我,关键时,她向我伸出了拯救之手。一个自号为“妖精”的女孩把我从阴黑的地狱拉回到了阳光明媚的人间。在春天,我和这个妖精有个美丽的约会。

    那些个冬夜啊,冷,出奇的冷!

    在她偕子离开后的第三天,雪,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机关院子里的夜沉闷得很,地上的积雪白得变成了黑。留守下来值勤的几个人又凑合起了一个麻将班子,吆三喝四、稀里哗拉的折腾在了一块。剩下我一个,习惯了的一个,没人怎么理会的一个,百无聊赖。想起单位新近配备的一台电脑,我决定去试试身手。

    登上QQ,前妻果然在线,我给她发出了一条极富挑逗意味的短信:“想跟你在一起。”前妻懂的,我们俩约定俗成,“在一起”也就是指的平时男女之间经常折腾的那档子事情。前妻是个很文雅很内向的女人,毛主席的战略战术她只活学活用了不到一半的水平,“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在她这里,只懂得如前者般一味的逃离,你若不穷追猛打,就永不会有短兵相接。前妻很快回了消息:“自摸吧!”我靠,这丫的。差点没把我气晕!她就没想到,这般冷的天,我的那个小家伙,为了探求一点热气,早就缩回肚子里取暖去了,怎么掏得出手?我简单思索后回了一句话:“没有你的温暖,小家伙羞于见人!”心里滋滋喜了一小段时间,QQ却半响无语。忍受不了这般沉默,干脆直接拨了手机过去,中国移动的自动回复还算是比较称职,它告诉我这个号码的主人已经关了手机。无理至极!“你到底爱没爱过我?”我在心里冲前妻大吼,前妻一如既往默默不语。我愤愤然,关了电脑,起身,转后,一脚踹去,旋转椅子来了个仰后翻,摔出了好远,它躺到了地上,似在表示它无声地轻蔑,无情的藐视我的落寞。我突然上前抓起它,想摔,又蓦地记起,我赔不起那几百块,无奈地放下,你丫的!我心里恨谁去?

    逃离了电脑室,眼睛一时不能适应户外的黑,麻将班子那里的喧嚷声,提醒着我还活在这个人世间。我缩手缩脚溜回了房间,不知道明天是不是晴天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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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妻徒刑

第二节

天气仍然没有转好的迹象,路面泥泞不堪,每日里都无事,坐在办公室里,电脑里的世界让人眼花,也让人屁股胀痛和麻木,我总感到接触电脑日久,我的视力就每况愈下,人心变得孤僻了好多,我的身体不是属于我自己这个年龄段的身体了。可我又割舍不下这里的一切,我拿什么来打发这段孤寂的时间?

老幺给我来信了。

冬天的黄昏,老幺的信带来了春之曲的前奏。

在这个小地方能接着一封远方的来信是件让人很骄傲的事情.那娟秀的笔迹提醒着旁观者,这封信的发件人可是个女性哦,对于一个离婚男子,一个寂寞已久的人太需要这封信拉!我知道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

以前,她狡猾的总缠着要叫我哥,我不许。男人难得遇上美人,谁个没有点私心?可她信的开头,一声derl哥砸来,又让我心软了,不得不在心里应承了她一声.她在信中给我诉说了她这个年龄段应该遇上的一些烦恼,无非是她喜欢上了某人,某一人又喜欢上了她,她用一句话来形容她的现状: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不喜欢.说真的,我咋一听见这句话心里就觉得不怎么含糊捏.你丫的,那我又算什么?我总以为除了亲情以外,任何不相关的两个男女之间并无纯纯的友谊,除了爱还是爱!当然也离不开性!信的末尾,她没忘记提到我们春天的那个约会.

没回她的信,心里乱.不着急,既然不提爱字,就晾一边去,我没这个精力给谁当心理医生,花季少女,人生自有课堂,吃点苦头才能成长.我这时只想着我的前妻

单位要进行机构改革了,人心思动.国家取消了农业税之后,象我等农税部门的闲官,一下子就变得如旱地上的蚂蝗,粘在你身,弃之不去,政府嫌着捏!

在民主测评的关键时刻,通过我自身平时积累的某些要素的作用,我获得了同志们的一致认可,得以继续留用,并没有解甲归田.领导考虑到人尽其才,这样社会主义才能早日实现,我就被安排到计生部门负责统计工作,也就是专搞电脑拉.我靠,说不上是什么肥缺,至少还投我的喜好!一时心中雀雀然。

第一时间,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前妻,短信中,我说,老婆,我来运了.虽然在法律上我和她已经失去了夫妻的名义,可在我心里,一直只把她当做我的老婆.夜夜梦里仍然只和她笙歌不断,我这人就是这么恋旧!”旧马桶遇到新知了?”老婆的回言极尽嘲讽之能事.你丫的,她怎就忘了以前在我身上拉了多少回尿呢?聪明的女人懂得过河撤桥.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之间稀里糊涂的婚姻.

本来结合就很勉强,俩人的离婚就更象是儿时的过家家了,好比我们刚刚辛辛苦苦用泥塑好了床、碗、瓢、盆,摆妥停当,准备羞羞涩涩的进洞房,突然间走过来一个大人,嫌弃地用脚踢过来,幸福的大厦刹那间就全部崩塌了。孩子傻眼了,可也无力回天。这是怎样的一种痛?小时候,大人要真这样招惹了我,还可捶胸顿足,赖在地上撒泼,可是现在,在现在……我唯对这个大人恼恨入骨,她妈妈无情地充当了这个棒打鸳鸯的角色。

从来我就跟她家里的关系不太好,也许是出于农村孩子的敏感和强烈的自尊心,忍受不了她家里人一直在你面前摆冷脸孔。前妻是城里人,她妈妈左看我不顺眼,右看我不是人。在无数次与她妈妈开诚布公沟通之后,仍无改善。终于在忍无可忍之际,一天中午,我借酒发疯,狠狠的和她妈妈吵了一架,我历数以前在她面前所受的委屈,并没有半点照顾和珍惜前妻感情的意思,我豁出去了,当时就想不能再这么窝囊地活下去,就是死也要死得个明明白白。果不其然,迎接我的是这段婚姻的死亡。当晚我就被她妈妈赶出了房间,前妻并没有表示适当的挽留,对于我的离家出走,无动于衷,始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那时我们还在一个地方上班,一个院子里生活,最远距离不过20米。

女儿还未满周岁。

离家出走的那晚,我抱着我的女儿泪水滂沱,我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将舍弃这种温暖,我一遍一遍地亲着她的脸,她却只知道哭。一根根的长刺从我的胸膛扎进,我的血顺着这针刺点点滴滴的流出来。自此以后我再无机会亲近我的女儿.

这样对我,到现在我仍然对她没有恨。

拉回思绪,我给她回了一句话:孤独的旧马桶想念着昔日的主人.

可旧马桶空了位子半天也没等来旧主人的半点消息,她又给我放了回”鸽子”!我气得抓狂,可也不敢再打电话过去探听那边的消息.突然就觉得有种很深的畏怯的感觉,这畏怯针对一切!这种畏怯来自于心底里深深的自卑.也许我真的是习惯了被冷落和遭受抛弃的命运,在她面前,我知道自己失败得很彻底.既然本已无力挽回,我何苦再苦苦追随?何苦沉溺于独角戏中自编自导自演自恋自迷?—只是一时真的难以放下心中的那种不舍,依依不舍,象是狗对骨头的怀念。

2008-08-19回复

无妻徒刑

第三节  

又下雪了,这是今冬的第三场雪.

这晚如常,我又来到电脑室,网络世界里仍然一片热闹和繁忙,我像是一条游弋在这网络大海里的一尾鱼,与对面而来的老幺不期而遇,老幺不是鱼,老幺是渔网.在这冬,我漫无边际四处游荡的心被她牢牢收获.

老幺撒下的第一张网,其实只是一张照片.一张她自己的视频照片,现在,说实话,若果时光能够倒流,空间能够互换,我宁愿只喜欢视频里的老幺,让现时拥在怀中的现实,让现实真实肉体的触碰都离我远远的去吧,我的爱只活在人心灵的世界!

可当时,那种美,老幺那种震撼人心的美彻底征服了我,那一刻我心里只想着要得到这个女人.得到她的一切,把她在我怀里撕得粉碎,原始的压抑已久的欲望之火在心底里熊熊燃烧,那是怎样的一种的兽性?可我深深地喜欢自己这样子,我想起了我的一位同事跟我们讲过的一句话,女人再勤奋努力,事业上再混出个人模狗样,可回到家里爬到床上,永远只是男人身体下面的奴隶.我很愿意成全女人骨子里的这点奴性。

我此时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经常挂在嘴边的“赏花不折花”的人生处世哲学的虚伪,我再也不要这面具,要爱就爱,要恨就恨,从没有象此时恨上我现在所从事的这种职业,它让人不得自由,让人假面高歌,我再也不要这生活,宁愿选择头破血流,我也要活出真的自我。

老幺的眼睛像极了传说中那只鸟的样子,眉毛细细弯弯的,已比眼神先发夺人心魄。迷离的眼神无时不在告诉对视者,这个女人值得好好地珍爱。小巧玲珑的嘴唇,一定会吐气如兰,香郁芬芳,娇踹吁吁时是不是另样风情?白皙的脖子下,耸立着两座雄伟的“山峰”,当暴风骤雨来袭,是不是还能坚挺如柱?上半身的视频照片只能看见如此拉,我暂时抛却了对她下半身的遐想,专心专意地跟她聊起天来。我跟她解释了为什么没及时给她回信的原因,心里面却思念得几不欲生,她听我这么说,小心翼翼地发来了视频连接的请求,我表示了婉拒,不是不想看她,只是更懂得实践“欲擒故纵”的道理,二来,我也深知自己妈生的脸蛋并不咋的上镜,瘦骨嶙峋的身材实在是不怎么能拿得出手。我转移了话题,旁敲侧击绕三转五地提到了我离过婚的经历,我把自己形容为一个情非得已而失身的女子,可想而知现时今心底里是多么痛苦和无助。她果然以为我这块浊玉仍然心地里白壁无暇,花儿仍然枝繁叶茂地在为自己所爱的人执着地等待绽放的那一刻的到来。她郑重其事的跟我说,“哥,不管怎样,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离婚了,只是她的损失。我在这里永远支持你。”我心里顿感惭然,这丫头,别人不要当垃圾抛弃的,她要拣来当宝拉。“谢谢,很感谢妹妹对哥哥的信任,哥哥现在的生活只为妹妹而努力了,妹妹是哥哥前进的方向。”我顺藤摸瓜,顿时感到有足够的信心攀登上她那雄伟的“山峰”。“真的吗?是真的吗?”她的话很是犹疑,象一只狡猾的狐狸习惯性的首先要想到保护好自己,聪明如我却早已从这里揪出了那么一丝丝动心的迹兆来。心里一阵窃喜,我觉得火候到这里刚刚好,该走人拉,“我要下线了,妹妹对哥哥的信任是哥哥赖以存活于世的理由。”丫的,此话不由你不感动,我迅速关了QQ,拍拍手掌,下楼与周公幽会去也!那晚在梦里,我一定偷笑失声了,要不第二天枕头上怎么尽是口水的痕迹捏?

2008-08-19回复

无妻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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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先插首歌的链接放这里

2008-08-19回复

白居不易

老大,以前的旧贴啊,新壶装老酒,还是很有味道的!!

2008-08-19回复

无妻徒刑

白居不易 说:

老大,以前的旧贴啊,新壶装老酒,还是很有味道的!!

老弟,现在正续写!呵呵,又过去了这多年,素材也积累了不少,相信后续更精彩!

2008-08-20回复

无妻徒刑

第四节

前妻搬走时,给我留下了不少书。虽然这书是花了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共同财产购买的,但考虑到购这些书本的初衷是投了我个人的喜好,再加之前妻也许是图了搬家时的清爽,索性就把它们都丢给了我。只是她并没有亲自把书送过来,一个电话过来,要我到一个第三地那里接书,可想而知我去的时候那股尴尬劲,同事不幸作为“第三者”却并没有难为的心情,他例行公事般地跟我招待了妻子的口信,像是约法三章吧:第一,不要打电话给她;第二,按时每月汇寄生活费给女儿;第三,离婚是她自己拿定的主意,我不能怨恨她妈妈。碍于同事的领导身份,当时的我只能选择唯唯诺诺,算是滑稽又略显庄重的接过了前妻留下的书和嘱托。丫的,这三条,我压根就没想去遵守一条。不打电话给她,那我又打给谁?谁叫你是孩子她妈?找着了孩子她妈。我还要汇寄什么生活费咯?我想庞大的中国邮政每月也不差我那小得可怜的几毛钱邮资费。至于她妈,我是要恨到底的了,不过,这一点又有得协商,毕竟这老娘们还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多少年?做个大度男人不是也挺好的?

我坐在房间的地板上,仔细地把这些书清点,我想要从这里面选出那么一本两本当作礼物寄过去给老幺,我的书本本都称得上是典藏珍品,一时心里还真有点不舍.

可退而一想,我又拿不出多少钱来给老幺送点别的上档次的东西,只能从这些已有的精神食粮上凑合解决吧.说起来真的是惭愧,当时的我经常身上不超过一百块钱.

挑了一本《苔丝》及一本《宋词三百首》,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点阵痛,想当初为了那本《苔丝》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以前还有过一本,只是不知道被哪个信奉窃书不算偷的高才“借”去了以后就再也杳无音讯了,不得不下狠心重又去买了一本,没曾想,这个时刻又要被我拿出来送人,真的是冤,我与此书的缘份看来止尽余此了。再无不舍,快跑到邮政局去寄快递,称了重量,刚刚还在不另计重量的范围之类,邮资费花了我五包白沙的烟钱,这几个夜晚看来是个无烟之夜了,权且就当作是为了国家环保事业做点贡献吧。数数身上剩下来的钱,已不足三十块,还可以给老幺打个电话知会一声,突然忘记就没怎么写那么只字片语夹寄过去捏?心中憾憾然。

电话里老幺对我给她寄了书表示了应有的惊喜和感激之情,我怀抱着一颗叵测之心假猩猩地也客气了一回。只是她说近段时间比较忙拉,可能没多少时间上网了,因为临近放寒假,各科考试接踵而来,要我等她到明年开学,我无奈之下只有选择痛痛快快的答应。接下来的通话自是显得无趣,我边说边紧盯着电话的显示屏幕,担心时钟走得太快,金钱就会无情流逝不会再回来,哪还有心听她在那边嘀咕嘀咕个没完?电话在她极不舍而我恨不得结束的状态下挂断。丫的,要我等你那么久,想都别想,真是悔不该当初。

临近年关,政府机关多数工作都接近了尾声,领导安排很多的检查评比总结等等材料要写,我本不是文秘科班出身,但本着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和冲动,我硬着头皮揽下了这差使,真是赶鸭子上架,一时开始竟感手足无措,幸好现在的网络世界里信息可以做到互通有无,忙碌了一夜,竟然也感到能勉勉强强对得住领导这差遣。

领导适时适当的夸奖永远都是下属干好自己分内和分外工作的竭竭不断的源动力,我喜欢活在领导的口水里,只要这口水里有赞美!

2008-08-20回复

无妻徒刑

第五节

农村的冬季一片萧杀,加重我本不太好的心情更不堪重负。抬头看天时,天是灰色,却更不敢低头,莫明的愁,笼罩心头驱之不去!

有时候想,人是不是要忘记曾经才可以放开一切。

有时候想,人真的可以放开吗?我们经历过,怎么可以忘记呢。

这个冬季的很多个夜晚,我的梦中总会出现以前跟前妻生活在一起的生活片段,当我怀抱着她时,我能感觉到她深深的爱意。可醒来时,为何枕边只剩下泪痕?

她是否也会和我做同样的梦?

人无法改变命运的布局,人也无法逃避现时今脚下的每一粒小石子,硬衬着脚板,不痛也发痒。既然躲避和改变不了,何不选择控制这痛感?

我突然就很想去看看前妻和孩子。

坐车去的途中,无聊时对着玻璃窗拼了命地给自己挤掉了十多颗黑头,鼻子一定红红的,想起难看时会有损自己的形象,不觉就就着疼痛湿了一小块眼眶。我这鼻子全都是病,本已是酒糟鼻,却还不甘落后非得时刻用那过敏性鼻炎来时刻提醒着主人自己的存在一般,很不喜欢这沉疴积身,我想谁也不会喜欢,我有时真想给自己这鼻子一刀削了去,哪怕只安个猪八戒的鼻子,至少它还能够知道看见美女时传情达意,知道垂涎欲滴就滴,绝不会吝啬那么一点点鼻涕水。这不,它又来了,一个喷嚏下去,前面的那同志可遭了殃,乌黑的发丝上顿时落下了今天早餐时还没从牙齿缝里逃掉的几颗大蒜酱,一张轮廓俊俏的脸倏地转了过来,我感到杀气扑面而来,让人窒息。我下意识地扮起了笑脸,等到看清楚时,表情才稍做镇定,原来是个美女啊。

我可从来就不是个怕美女的人,胆敢以身试法,时刻准备着为了美女跨越生命中的每一个禁区。

大凡美女在没爱上你时都是好相处好说话的,爱上你以后只剩下霸道和刁蛮。我庆幸此时我跟这个美女素没谋生,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早餐时从店子里捎带出来的一点已经起皱了的餐巾纸,作势要捧住她的脑袋亲自给她拭去肮脏。这丫的不知咋的却还楞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这丫头被我那谦卑的笑容迷晕了头?又难道这丫头敢情还真对我一见钟情了不是?我也有点犯迷糊了,娘生我时并没赐予我人见人爱的面容啊?这世界现在很多万人迷,亿人迷,大到倾国倾城,我充其量只能在对镜时迷到我自己。

心里越发没底,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啊,小姐……同志。我就差点把那句“没把你吓出尿来吧?”从长不出象牙的嘴里吐出来,亵渎美女可是天大的罪过—禽兽不如。

“你是涵青吧?”美女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这下轮到我犯傻了。

“你是……”我极速运转自己的大脑,想从久违了的记忆里找寻出有关于眼前这个美女的一点点痕迹,可记忆就象全部出动了的警察,怎么努力也找寻不出集体越狱逃跑了的犯人,这可真是件让人尴尬透顶的事情。

“你好,你好,”我赶忙把纸巾拽紧在手心里,想用手指尖去触碰这美女已经伸出来的橄榄枝,“好久没见啊。”慌乱中竟然没有握到她伸出来的纤纤玉指,掩饰不住自己的窘态,胡乱地开口说道:你还是没变哦,男朋友没一起来吗?我操,话刚从嘴里吐出来,我就后悔了,我这是扯到哪跟哪了?

定睛一看,人家才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谁都象你这般早熟啊?我在心里狠掴了自己两巴掌,深深感到对不住她的父母,因为我这么早就为他们的爱女私定了终身,至少是在心里乱点了通鸳鸯谱。她脸红了的样子很好看,竟也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为自己开脱。最后还是我口袋中的电话拯救了我们,仁慈的命运是从不让人陷入绝境的啊!

电话是领导杨书记打过来的,找我索要昨晚交付打印的材料。惨了,我心里叫了一百声的惨。今早赶着出门时,就没把那材料交给办公室小李去复印了,现在还安静地在我抽屉里躺着捏。“赶着急用不,杨书记?”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下午要赶着送县里呢……”领导的口气明显透露出不悦。匆忙挂了手机,我嚷着要开车的师傅快停车。“我要下车了哦,以后有空多联系?”我对这眼下还没从我记忆里复苏的美女说,美女赐了我一个甜甜的笑容,这么忙啊。是啊,是啊。我边支吾边在手中的餐巾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后有事就打我这个电话啊。我递给她的同时,心里在祈祷上帝好好替我照顾这个可爱的女孩,更重要的是不要在我转身后就把我这个电话给丢了啊。我见她郑重其事的把纸巾收拢放在随身的口袋里,心里才释然。几乎是在我跳下车门的那一刹那,我摹地想起了这女孩子是谁了。

2008-08-20回复

无妻徒刑

第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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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我在真正自由身的时候,一次去一个乡下中学看久未见面的老同学,恰逢同学任班主任的班上组织毕业晚会,我有幸临时客串同学的特邀嘉宾在晚会上高歌了几曲,但也许更多的是我这个年纪特有的深沉气质感染了这些少男少女们,现场我感受到了许多顶礼膜拜的目光。我总以为,男人轻易地泄露自己的情感就象是一个处女脱光了衣服躺到在了一群刚从闹房里放出来的犯人身边一样更容易受到攻击。处于保护自己的目的,我常常把自己伪装得深沉。可就是这种伪装的坚强让同学班上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女对我从心底里产生一种认识上的误区,对于他们的这种盲目膜拜,可不是我伪装的初衷,就象是一个本想要劫色的犯人,顺带被女主人身上的钱财所吸引,做了顺手牵羊的事,除了加重自己的罪过,我只有深感无奈。

散场后,我接受了好几个小女生的签名留念的要求,就着教室昏暗的灯光,我顺带瞅了瞅,还真有几个具有美女潜质的丫头片子不怕死的前赴后继来找我索要签名,那一刻我无限风光,全然忘记了周围杀气腾腾的目光,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我想我已被同学班上那些小男生乱刀砍死在当场,我浑然不觉也许是故意装做视而不见,我也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上潜在的狼的本质,为了这些弱小美丽可爱的女子,我暂时披上了羊的外衣。      

郭敏是我给其留言最丰富的一个,因为我在她的留言册上写下了我的联系电话。现在不能否认我当时的某种不良企图,可事实是最后由于现实的阻隔,我们也没能取得进一步的联系和沟通,没想到现在在这种场景上遇上,人家已经初长成君子好逑的美女了,而我……显然已不能与当日相提并论,岁月对于男人似是稍显残酷了些,它无情地挥动着大刀在我脸上刻下一道道丑陋的皱纹,让我内心里赖以坚强的魅力荡然无存。

由于缺乏了基本的自信,我对于忘记了向郭敏索要联系方式并不感到心痛和后悔。在回到镇里时,我的思绪又辗转萦回到了前妻的怀里。

拿着昨晚开夜车赶出来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材料,在打字复印室搞好了之后,我就把材料交到了杨书记手里,杨书记接过材料很认真的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眼光斜斜地逼视过来:“这是你写的?”我点点头,满心期待着他的表扬,领导从口袋里掏出笔来,在材料上很多地方开始划起杠来,我的心慌了,难道没写好?

杨书记把材料递过来:“这是什么单位总结材料咯,简直就是先进个人典型事迹材料嘛,你看,你看这里:‘唐主任象大禹治水一样发扬‘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克己奉公精神,身先士卒,敢做计划生育工作的排头兵,常年坚守在计生工作第一线,使我镇的计划生育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你这么写完全就是突出领导个人的作用,忽略了广大群众的力量啊,要不得,回头重写,要把集体的作用体现出来嘛。”

我哭笑不得,我心里知道,杨书记一直和唐主任不睦,利用手中的一点职权打压心中的对手也是无可厚非的。男人啊,永是人性上最自私可怜的动物。我重点把杨书记刚才教导的这段话改成了这样:“在我镇主管计划生育工作的杨书记带领下,上至计生办主任,下至一般同志,大家都极力发扬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克己奉公精神,人人争做计划生育工作的排头兵……”再重新交上去的时候,领导果然再无他议。

由于如此耽搁,今天去面见前妻的计划遭遇搁浅,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思念倍加强烈,人在寂寞孤独时,关于过去的点点滴滴就象是梦魇般纠缠不去,压得人心头揣不过气来。

我不是第一次失恋,但遭遇前妻在我绝对是感情世界第一次面临被别人抛弃的结局,伊始,我还真想过自杀,把我的胸口划开如女子的阴道,汩汩地流淌出鲜血,但是我从没有拿起过刀子。在跟代表死亡的怯懦意念做斗争时,我总能找到让自己说服自己得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哪怕这世界再无前途,再无人爱我关注我,我也至少还有我的至亲。亲情的弥足珍贵永是人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喝的那幅强心剂,催人清醒,催人奋进!

2008-08-20回复

无妻徒刑

第七节

有人说,爱是一本小说,那么,世间的男男女女就只是其中的一串串为了取悦他人心的字符,恋爱就是为了要做爱,为了爱情而胡乱伤心哭泣只是阳萎了的男子或者患有性冷淡的女子伤透了自己后的一种无奈和绝望之举。我不阳痿,但我偶尔有早泄的德性。

如果说男女之间的爱是一本小说,亲情就是一部字典,大凡工具书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并且弃之不得。

我打了一个电话回家去,电话刚好是妈妈接着的。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敢把已经离婚的消息告诉他们两老人家,只因为,我最害怕看妈妈背过身后那偷偷拭泪难过的样子,会让我心碎,会让我窒息,让我心堕入谷底,感觉到将要沉入轮回里永不得超生。

妈妈一直没少为我们姐弟仨担心,爸爸是个憨性子,实际上家里的重担都是妈妈一肩挑起来了。常年的农作不得闲和窘迫的生活已经让她过早的催生了满头的白发。这头白发,每根每根都凝聚了母亲对儿女无比的期盼,而我总让这期盼落地,眼睁睁地看这凝重的银丝从母亲身上飘落在空中,夕阳迟暮,虽美却让人心伤。

电话里妈妈的声音略显急促,让人感觉到手拿话筒都有些颤抖,她总是这样子,也许是年老体衰,帕金森病发作使然,也许是盼子回乡心切了吧。

妈妈说给我新做了一床棉被,责怪我现在都一家三口了,还盖着以前学校里发的那床小棉被,也不寒碜?她是担心我冷着她的小孙女啊!我一时无语,有东西硬噎在喉,这东西上传到大脑,下达到心胸,隐隐作痛,让人不得呼吸。我拼了命地努力,才让嗓子发出来一丁儿声音,那我回来拿啊?说出这句话,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有半年多没回老家了。眼泪终于不可抑止地在这时刻掉下来,我深爱着我的父母,可我却不能为他们带来最起码平常的幸福,为人子,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想起爸爸瘦骨嶙峋的身体,想起妈妈常常用来擦泪的皱巴巴的衣襟,我的泪泛滥汹涌。妈妈没察觉出异常,继续在电话那头絮叨着对小孙女的思念,我听见爸爸在那头插话了,乃崽,明天你们仨一起回来啊!

嗯,明天我们一定一起回!我全然忘记了自己这句话的无力和撼不可破的谎言本质,这时刻只想着让老人心中欢喜,哪怕这欢喜的代价是要付出自己的全部身心,这刻我也愿意。我不能再忤逆亲情,善意的欺骗虽会加重人心罪恶的负担,可这痛苦的耻辱,我宁愿也只能选择一个人承担。

向领导告了假,没想吃晚饭,躺在床上让自己疲累的身体舒卷,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中,深恨这夜晚来得太早。

沉沉睡去,又倦倦醒来,摸索着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日月。夜,已经让日子过渡到了经常会有幽灵出没的时刻了。直到现在,我还是相信这世界存在着另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生命都是赤裸裸的,光着身子,飘忽在空中,俯瞰和审视着另一个世界活着的我们。也正因为如此,为了避忌头上的这些神灵,我习惯于做一个好人,至少心中时时刻刻在警醒着自己,哪怕做一个没落的天使也好过美丽光鲜的魔鬼,只为了求得心中的安宁,好永远以最轻的姿态期盼着折翅后心灵重新的飞翔。

从床上爬起来,我到电脑室去听歌。新下载了一首最近热播的韩剧《海神》的主题曲《you left me》,歌声如泣如诉,象是我对前妻的呼唤。我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让音乐包围覆盖我,仿佛这世界只剩下我自己,我沉浸在这自己制造的悲伤氛围中几欲不能归去。

老婆,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我是这么爱你……

当爱在你心里而不在对方心里时,你只能痛得死来活去。执着是苦海,放手是仙境,但放手谈何容易?这个时候,我多希望有人能前来告诉我解脱的途径,或者,没有永恒的途径,至少给我方法让我自己找到能慰藉自己心灵的一丁点儿理由,好比漂浮在洪水中的那根救命稻草,这刻对于我也是变得如此的重要。

2008-08-20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