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虽与诺贝尔奖擦肩,永州却因她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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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12 16:26: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虽与诺贝尔奖擦肩,永州却因她而火!



  近日,2018年和2019年两届诺贝尔文学奖揭晓,波兰作家Olga Tokarczuk和奥地利作家Peter Handke分别荣获该奖项。

  最终结果虽然与中国无缘,但对中国文学爱好者来说,此次诺贝尔文学奖非同一般,不仅因其会产生“双黄蛋”,更因一位笔名为“残雪”的湖南女作家,成为大家关注的热点。据了解,在不久前公布的2019年诺贝尔文学奖赔率名单中,女作家残雪与多年陪跑的村上春树并列,排在该榜单的第三位,残雪及其作品瞬间爆红。

残雪

  令人没想到的是,永州这座古城也因为残雪入围诺奖而火了一把。据媒体披露,残雪本名邓小华,从小在永州陪着外婆成长,正是外婆给她讲的那些鬼故事,对她的创作风格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甚至有网友认为,“残雪”这个笔名,也是从柳宗元在永州写的《江雪》而来,喻意着新时代中国文学春天的到来。而残雪的母亲叫李茵,曾经以82岁高龄写了本笔记体小说《永州旧事》。

  残雪之母李茵,永州人,一生坎坷,饱经苦难。晚年凭借回忆创作《永州旧事》,语言质朴无华,却带有生命和灵魂的本色,乡土与市井的韵味。她把汉语和永州口语、方言、俗语完美结合,揉进《永州旧事》,以老人讲故事的口吻,缓缓回忆,娓娓道来,文章淳朴无华,却有独特的沧桑魅力,颇有民国大家风范,堪为当代散文精品。下面,一起来品一品残雪的母亲李茵女士笔下的永州之美。或许,其间也有残雪成长的印记哦!

大西门浮桥

  青年们,80岁老太太喊你来听永州旧事

  文丨李茵

  旧城老河

  永州是座古老的山城。也不知是那个朝代修了一座坚固的城墙。把永州城团团围住。

  城墙用大块大块的灰色火砖砌成,这种砖是永州特有的夹泥烧出来的,特别坚固,又有韧性,砌墙用的石灰是当地的青石灰石烧成,人说这种石灰“劲大”。砌工的技术也是头等的,我后来见过万里长城,觉得还不如永州的城墙那么结实。

  城里的街道是用青石板铺的,每块青石板差不多有桌面那么大,一块接着一块,铺得很平整,又被人们的脚板磨得很光滑,下雨过后更加青得好看。石板两边的路是用细鹅卵石一颗挨着一颗砌出来的。

  永州有七座城门,南门到北门是三里三分,东门到西门也有三里多。潇湘门、小西门、太平门都相隔二三里路远。城楼是用大石头砣子砌的,好不威武。城楼下面的城门洞,有些是双重的,建于不同的朝代。

  永州的西边是潇江,伴城而过。永州七条城门有四条在潇水河边,从南到北数来是太平门、小西门、大西门、潇湘门。四条门靠着四个码头。

  永州人是潇江养着的,他们挑河里的水吃,在河里洗菜洗衣,游水玩耍。一代又一代的人在河边长大。这真是一条古老的河,但河水永远是新鲜的,闪亮的,不歇气地流着。河上大大小小的船,运来了各种好东西,新东西。

  永州古城木刻

  太平门和小西门

  太平门和小西门都靠着潇江河边,这两条门往河边走都是码头,是专做木排生意的。潇江上游的永明、道州树木多,农民砍了树木、楠竹,用竹蔑捆扎成木排竹排,趁着春天水大的时候放下来。木排的中间是用杉树皮搭的人字样的小房子,可以在里面睡觉和煮饭吃。木排在潇江河里要漂流好几天,到达了太平门和小西门才停下来,等着卖给那些木材铺子的老板们。

  凡是要起新房子的,或者要结婚嫁女做家俱的,都到这里来买木材。永州各条街上的房子,大都是木板房,很容易搭建,都是穷人住的。只有大街上那些大铺子,还有那些公馆是砖砌的。

  太平门小西门还卖一捆捆的劈柴、棕绳、麻绳和杉树皮子。这都是山里的出产。杉树皮子可以用来盖屋。有些起屋的人买不起瓦就买杉树皮。城外的那些小菜园差不多全是杉树皮盖的房子。它不漏雨,也不难看,又轻巧,还经沤。

  还有卖楠竹的, 楠竹可以做很多东西,像桌、椅、凉床等等。城里那些做香卖的铺子,也到太平门小西门来买楠竹。师傅们把买回的竹子锯断,用篾刀破开,再用刮刀刮光就成了香棍子,做出各种各样的香来出卖。

  大西门

  大西门靠在去河西的浮桥边。大西门码头又是一个搭船的大站。早上,凡要去冷水滩、蔡家铺、曲河的都要到大西门来坐船,要去衡阳、长沙的坐大船。去河西买糙米的,就从浮桥走过去,那浮桥一天繁忙得很,总是走得轰隆轰隆地响。

  到了夏、秋季节,大西门更成了一个土特产交易的热闹场所。夏天是桃子、李子、甘蔗、荸荠、凉薯,多是永明、道州出产的,这一带土质好,长出的东西最甜。秋天的柚子、槟榔芋头又是全国有名的土产,那是历来朝庭的贡品,远道赶来采买的人很多。农民一船一船地运了来。很快又被那些水果商、摆摊子做小买卖的一担一担地买走了。农民卖了自己的土产,再在街上买些他们需要的东西回去,扯布、称盐,买洋磁脸盆、胶鞋、洋油洋火等等,有些买回去后再转卖给其它农民。

  民国永州城

  潇湘门

  潇湘门是个水旱码头,那里多半停大船,运来的是谷子、煤、油,或者是玻璃公司做玻璃的原料(一种雪白的石头)。

  在这条街上住的都是一些以挑箩(搬运)为生的人家,也有土工(埋死人、抬棺材的),抬轿子的。

  箩行是个行会组织,想挑箩的人就买一担箩筐,加入箩行,大概要交一点钱。

  玻璃公司的工人把那些白色的石头放在臼坑里舂成粉末,再放进大火炉里烧。烧成火红的液体了,那些工人拿一根钢管插入那通红的火炉里,搅一团液体出来,在空气中挥动,等它冷却到一定的时候,再放进模子里,用嘴对着管子去吹,然后打开模子,里面就是一个美孚灯罩。有时是一个金鱼缸,或者是花瓶。只是模子不同,吹出来的东西不同罢了。

  玻璃公司在内河街,离我家很近。有些外地人到玻璃公司来做批发生意,买进很多的玻璃制品,用那种很粗糙的大篾篓子装着,里面放些刨木花垫塞着,免得碰坏。然后,运到各地去卖。

  玻璃公司是外乡人开的。有一次玻璃公司与箩行发生冲突。箩行因为玻璃公司出的力资太少,不给他们起货(将货物从船上挑下来)。玻璃公司仗着人多势力大,他们准备自己去搬,箩行的人不准他们搬,差点打了起来。后来玻璃公司的老板怕事情闹大了出人命案,主动与箩行的头目谈判,互相让步才解决了争端。

  潇湘门的街上,一天到晚除了做小生意的和箩行挑运货物的,就是挑河水卖的苦力,还有来来往往到河里去洗衣,洗菜的,这里没有什么热闹看,生活单调无味。

  水路两岸

  当年进出永州只有潇江一条水路,没有公路(公路是KANG倭寇以后才通的)。从大西门坐船往下走,第一站是石马旦,下去就是曲河,再下去就是冷水滩了,人们称这条水路为“石马曲河吃冷水”。到了冷水滩才有公路连外边。

  这条水路风景优美。出了潇湘滩,就是浮洲、回笼塔。人坐船上,光起眼睛往外看,两边的青山绿水,心里特别舒畅。还没有回过味来,又到了曲河,岸边一座神奇的紫红色大山。一生也走过不少山川,那种颜色的山我后来从未见过,有二里路长吧?

  曲河有条小街,只有两间铺子。卖洋油、盐、松香、蜡烛的。有一个大公馆,是一家姓梁的公馆,好大的门楼。听说梁家曾靠曲河这大红山的保佑,做过县官或是府官。那山是一弓一弓的,跟老虎狮子弓起的背一样。那么弓起很神秘。

  那山是梁家的地盘,说是托了那山的龙气梁家才发的家,做的官。但到我懂事的时候,梁家不但没了官气,连人气都没有了。只留着那座大公馆和它的正堂屋。正堂屋里尽是些灵主牌子。男人都死光了,从太婆起到孙子媳妇,全是寡妇。

  这条潇江!

  潇江看起来很漂亮,溜清的水,鳞鳞的波,那么讨人喜爱。但它也有激流险滩,也会翻船。

  我小的时候,看见翻过两次船。而且都是大船。一次是盐船,一次是油船。它们都是翻在潇湘滩之下,石马旦那里。

  因为这地方河岸窄,水流急,水底的岩石又作怪,好多旋涡。撑船的老手,船到了这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来了。那掌舵的人,手紧紧地把着舵,眼睛死盯着前方,生怕出岔子。上水时,拉纤的在岸边走,顶着烈日,打着赤脚,踏着那些像尖刀一样的石头路,汗如雨淋,他们不顾一切地向着潇湘门的目标,拉呀,拉呀。

  只要听说翻了船,永州街上的人都赶过去了,看看能捡到点什么。

  有一次是翻了一只大盐船。有些人想去捞盐,但看着是盐,捞上来就变成了水。盐在水里是不好捞上来的。

  还一次是翻了一只大油船。那些茶油漂满了潇江,香气扑鼻。很多人提着桶子,手里提一大把松树枝,到河里用松毛须须放肆去捞。那松毛须须上沾满了茶油,提上来往桶里沥,沥干又去捞,直到桶装满了,家里人又提来桶子换。有些人家捞了好几桶茶油的。船翻了货主老板破产,船老板也倒霉,倒是小百姓捞了点油水。

  河与童年

  我小时住的地方,靠着河边,那里有很好玩的大河滩。夏天,我经常和小毛偷偷地溜去河滩上玩,我们打上赤脚,坐在河滩上那些大块的石头上,把手和脚都浸在水里,凉快极了,再舒服不过了,脏脏的手和脚都洗得干干净净。

  那河滩上有大小卵石,都是曲光溜滑的,好看极了,还有那些大石头的缝缝里,躲藏着小虾,小螺蛳。那些小虾们,被我们捉住了,乱蹦乱跳,我们撕下那些比头发丝还细的虾腿,虾胡子,再把它们放在大石头上,让它们晒太阳,一刻刻工夫,那些活蹦乱跳的小虾,就晒死了,那颜色由白慢慢变成肉红色。

  我们去捞丝草玩,那丝草,捞上来,又亮又绿,又滑溜溜的,一绺一绺的,捏着它又细又软,很有味。我们又拿它来梳辫子玩,又把它搓成坨子玩,玩腻了,把它抛向水里,看着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我们俯下身子,看见镜子一般的亮水里,映出我们两个小头脸。手在水里打动着,那水漂忽漂忽的,那两个小头脸也就随着水在漂忽着,脸在笑着,嘴巴裂开着,露出了那些小白牙齿,一个脑壳上竖着一对羊角辫,一个脑壳是剃的“马桶盖”。

  我看着那水里的影子,觉得蛮好玩,蛮得意,那就是我们自己。

  河滩的对面,是一片沙洲,沙洲上栽满了杨柳。夏天,又成了一个绿洲。我们多么想去光顾那个美丽的绿洲,但瞧见那河中心湍湍的急流,总是使人胆怯。

  在天干的夏季,一些妇女,卷起裤脚,挑着筐子,走到沙洲上去拾柴火,会游水的男孩子们,是经常去那沙洲的。

  我们把河滩上一切,都享受了一遍,感到玩腻了,就去拾那些小卵石,拾那些好看的,曲光溜滑的,又雪白似玉的小石子,拾呀拾的,把衣服的口袋装满了,走起来沉甸甸的,带回家抛子玩。

  (原标题:城与河——八十年以前的潇江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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