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明‖回望石洞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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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石洞源（散文）

作者/唐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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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源，一个小小的地方，因了绿若翡翠的水库和松树一样伟岸的陶铸，便声名远播。我是带着一种景仰的心境，两次来到这微小而又伟大的石洞源。

趁着祁阳县举行陶铸同志诞辰110周年纪念活动的余温，我参加了徒步户外团队，再次来到陶铸的故居石洞源。季节虽是隆冬，可必经之路龙溪村李家大院门前的田野，已绽开了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恰如早春景象。车子才爬上石洞源水库大坝，陶铸故居便映入了眼帘。我发现，故居设施修葺一新，那濒临水库的陈列馆已经改为游客中心，故居前的谷地新修了停车场，大理石作护栏的石砌台阶直通故居正堂屋，110级台阶则寓意着陶铸诞辰110周年，土墙屋陈列了陶铸及其父母用过的家什，还展出了陶铸的生平事迹与图片。试想象活动当天，陶铸同志女儿陶斯亮已75岁高龄，她如何一步一步地迈上台阶，亲临父亲故居凭吊，可见父女情深。

我第一次来到石洞源，是在去年的阳春三月。刚好雨后天晴，石洞源的山水被阳光映得通亮。我和祁阳县诗词协会的同仁，慕名来到陶铸故里石洞源采风。翻过云腾岭山界，远远地望见了石洞源那峡谷山洞，两边峰峦叠翠，石洞源水库犹如镶嵌了一块巨大的碧玉明镜。有人描述，自太白峰发源两条雄浑对峙的山脉，如蟒逶迤，自然形成一条蜿蜒幽深的大峡谷，宛若天然石洞，峡谷间溪流汩汩，九曲迂回。石洞源便因此得名。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小心翼翼地穿行而下，进入石洞源的洞尾，我立刻有了一种“洞里洞外两重天”的奇妙感觉。

陶家湾是石洞源的一个小山冲。我们循着自然弯曲的水库岸边公路，来到了陶家湾小村落。在通往陈列馆石级台阶右侧，一块巨大的奇石上镌刻着三个红色大字：石洞源。陈列馆内正面立有陶铸同志的雕像，上书“心底无私天地宽”，两边房间则为陶铸同志生平事迹和图片介绍。然后，我们由窄窄的石径攀爬上去，便见到了松树掩映下的陶公亭和陶铸故居。只有那几间土墙屋青瓦覆盖，室内空空如也。唯有门前左侧石径旁的松树，高耸入云，昭示着陶公伟人风范。据特地从潘市镇赶来陪同我们的镇领导介绍，陶铸故居的石洞源水库，修建于1958年，1976年扩建，库容量达800万立方，灌溉洞外的10万亩农田。陶铸家的祖坟被水淹移迁，旧居也成了水下泽国。陶铸同志生前秘书和卫士关相生、张汉青、方苞、曾云等，曾到石洞源瞻仰过陶铸故居，看到的只是两次拆迁后留下的那几间简陋土屋，不禁潸然泪下：“我们的老首长真是心底无私呀！”是啊，伟人已逝，风范长存！陶铸同志的这种“只求奉献，不求索取”的松树风格和“心底无私”的精神品质，留给后人的却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

石洞源山青水秀，外延锦绣稼圃，内藏美丽风光，小小山冲藏着八景，即黄龙出洞、龙潭听泉、雨潭夜月、双溪环清、壁上錾字、樟树过河、两禾夹挂、自生曹门、石神龛、干拱桥。故居四周群山起伏，绿荫如盖，苍翠欲滴；门前有石洞源水库，碧波荡漾，水平如镜。原故居陶家院子，就在黄龙出洞山脉龙头下，现已成为汪洋泽国。而龙珠正在水库的中央，人们管它叫二龙抢珠。据传，陶氏一世祖陶以山就下葬于此。古时一位大师觉得这里山水有灵气，感慨道“此地将有大人出”，并依据其山形山势，将谷中的山脉命名为黄龙出洞，冲里的小溪叫龙溪，下游沿溪的一些村落或地名亦以龙溪命名，如龙溪李家、龙溪大町等。

伫立在陶铸故居门前的山坡上，放眼望去，山峦似黛，水波如蓝，山因水而“灵”，水因山而“秀”。那黛色峰峦相互簇拥着，纷纷倒映在翡翠一样的水面，和风舒爽，微波荡漾。听说石洞源早已开通水上观光，于是，我们直接下到码头，登上了游艇。有陪同我们的镇领导指点，好好品读这洞中山水：因了大自然鬼斧神工，才把峡谷中的那些山峦幻化成龙、虎、象、牛、蛇、珠、旗、鼓，无论是状物或形兽，皆栩栩如生。你看，“龙神山”居中，左为“虎神山”、“象神山”，右为“牛神山”、“蛇神山”，前有“龙珠山”，后两侧是 “旗神山”、“鼓神山”。恰似君临天下，左右相拥，煞是威严。“龙神山”古称“黄龙出洞”。这“龙神山”山脉亦发源于太白峰，蜿蜒数十里，雄峰叠起，大气磅礴。龙头两侧皆属石灰岩质，且鱼鳞状布满了龙耳龙角，把“黄龙”点缀得生机勃勃，活灵活现，叹为观止！

那位开游艇的师傅，已年过花甲，头发斑白。当大家说到“黄龙出洞”，他似乎也来了兴致，在娴熟驾驶的间隙，给我们讲述了石洞源的一个古老而美丽的传说。相传“黄龙出洞”是东海龙王九太子的化身。一日，久闷龙宫的九太子，邀聚虎、象、牛、蛇诸神，猎旗击鼓，驾祥云游到古老的石洞源。这是一个四面环山、风景奇异、与世隔绝的深谷幽洞，洞内悬崖上建一古亭，名曰“新龙亭”，亭外两端石柱各刻一副对联，前面为“外荫十千稼圃，内藏多少珍珠”，后面则为“石悬频露爪，源远好藏身”。古亭右侧，有一股溪流清泉，从数十丈崖壁上喷涌而出，倾泻直下，飞锦吐玉，水击石鸣，其声如鼓如笙，名曰“龙潭听泉”，龙潭石壁上题有一联，“鸟道艰难行欲倦，龙潭清澈坐忘饥”。古亭左侧有偌大的一片花园，园中桃李婀娜，花蕾满枝，争妍斗艳，灿若云锦，其园中碑刻又题有一联，“石崖烟锁疑无路，洞口桃开别有天”。自古亭溯溪而上，洞中豁然开朗，有良田美池，阡陌纵横，房舍参差，鸡犬相闻，像极晋代诗人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东海龙王九太子和虎、象、牛、蛇诸神都被这世外桃源迷恋得如痴如醉，故乐不思蜀，留连忘返。当今这里的老百姓对“黄龙”更是奉若神灵，顶礼膜拜，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相信那大气磅礡的黄龙，就是陶铸形象的化身，那一池滢澈透亮的碧水，就是黄龙吐哺的甘霖，默默地滋润着田亩禾稼，惠泽着桑梓黎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啊，石洞源，我终于找到了你美丽之奥秘，神奇之所在！

“据说还有更奇异的牛神山呢！”这时，陪同我们的镇领导见大家听得痴迷，便作了更深入的补充。原来“牛神山”位于“黄龙出洞”左侧。站在“虎神山”或“象神山”观望对面的“牛神山”，活脱脱一头骠悍的黄牛在碧水中狂奔，它不是在洗净身上的尘埃与汗渍，或享受辛勤劳作后的片刻闲憩，而是高昂起倔犟的头，前峰高高雄起，铁叉般弧型双角，显得格外有力，又似乎发出愤世嫉俗的不平怒吼。这令人联想到陶铸同志，他从小就叫铁猛子，也有股“倔犟”的牛脾气。他的一生忠心赤胆，任劳任怨，只求奉献，不求索取，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坚持原则，即使遭受“四人帮”迫害，身陷囹圄，也铁骨铮铮，正气凛然。我忽然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诗，“俯首甘为孺子牛”，再看陶铸同志，他分明就是一头心底无私的“老黄牛”！

跟随瞻仰完陶铸故居的户外团队，回到矗立于石洞源口的大坝上。这时候，正好夕阳西下，整个水库和峰峦沐浴在云霞中，色彩绚丽，如梦似幻。车子绕过坝左的山峦，下到坝底右边，再回过头看大坝，依旧巍然屹立，气势非凡。当年在大坝斜坡写有“人定胜天，改造山河”的标语口号，而今却剩下“石洞源水库”五个闪闪发亮的银灰色大字，已深深地镌刻于我的梦中。

呵呵，回望石洞源，有的只是诗意和敬意！

  2018年3月8日草于荷锄轩

【作者简介】唐盛明，湖南永州祁阳人，供职于市级政府部门。八十年代初开始散文、诗歌、歌词、曲艺、诗词等创作，在省、市以上报刊杂志发表600余篇（首），多篇（首）作品在全国和省市级获奖，为省音乐文学学会、省作家协会会员，省诗词协会理事和中华诗词学会、中国国际作家协会会员。散文《家乡的立夏蛋》荣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首届“海峡情”征文比赛优秀作品奖，诗歌《春风》被收入《新时期湖南儿童文学作品选》，散文《寻觅浯溪》、《谨致囚鸟》被收入《中华散文精粹》。自2016年以来，以ID“孤帆去来”在红网“散文随笔”版和《刊微时代》、《旅游作家》发表散文数十篇，《我的甘泉井啊》选入“醉美湖湘”公众号。近几个月，多篇散文在红网“时刻”散文世界栏目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