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国民党政府在长沙设有兵工署,而当地工业又极其薄弱,新中公司长沙分厂自然成为兵工署的主要协作单位。
支秉渊出于爱国热情,主动与兵工署合作,为KANG倭寇战争贡献力量。长沙分厂前后开工共半年,期间恰逢武汉会战,接兵工署最大一宗业务是为野战炮添加刹车装置,使该炮可用马匹拖运(原来配备汽车拖动),完成96门炮的改装。
除承制军工器材外,长沙分厂还制造了一批四尺、六尺的车床,部分出售,部分用于充实工厂。
1938年11月初,长沙国民党政府和军事机构以及各家银行相继撤退。进入11月中旬后,气氛相当紧张。11月12日,城厢四面起火,红光冲天,市民仓猝逃离,道路为之堵塞,生命财产损失极巨。
这是国民党政府实行的所谓焦土抗战政策,其实是惊慌失措而自行破坏造成的一起大惨案,史称“长沙大火”。
长沙大火幸未波及郊区,新中公司的机器材料安然无恙,但宿舍已遭洗劫,职工箱子被撬,衣服丢尽,行李亦大部分丢失。庆幸的是,大火之后,位于城南路的新中公司办事处依然独存,邻屋余烬未熄,所遗留的数箱文件尚在原地。
支秉渊组织职工竭力抢救,最后长沙分厂的全部机器和原材料均运至祁阳,损失甚微。但由于长沙分厂再度搬迁,使得汽车柴油机的研制工作再次被迫拖延。
1938年底,长沙分厂搬迁到祁阳,在宝塔街附近购买山地几百亩,先后成立第二分厂和第三分厂。第二分厂专门制造轧钢机和蒸汽机,第三分厂专门制造煤气机和小型发电机。
抗战前祁阳无近代工业,更没有机器制造业,是个纯农业生产的县。由于祁阳生活费低,原料(铁、煤)充足,产品成本较低,新中公司在5年半较安定时期,获利颇丰。
这首先得益于抗战时期,国民党要打通从广东到内地的运输线,扩建湘桂公路和建设湘桂铁路,新中公司承建了所有的重要桥梁,积累了大量资金。
一直随迁的众多技术人员和技工形成的技术优势,使新中公司从一个厂发展到九个厂,从挖煤、炼铁到各类机械制造,形成一个联合企业。职工由200多人发展到2000多人,生产物资由300多吨发展到3000多吨,是后方工业中比较突出的企业。
新中公司初迁祁阳时,为维持批量生产所需原材料,钱义余受命四处奔波,去新化购买焦炭,去安源购买已停产煤矿的地下管道(铸铁管可以重新铸铁)。支秉渊意识到,靠这种办法采购终是权宜之计,也曾去桂林、重庆活动,但并没有解决多少问题。
新中公司即着手自己解决原材料供应问题。支秉渊从民间收集废弃的可用物资和闲置生产资料,利用他兼知机械和电器两门技术的长处,进行修理、拼装、补充设计制造,办成两个小电厂,自供电力外还有剩余。
这也吸引其他工厂迁到祁阳,使祁阳变成KANG倭寇战争期间湘南一个重要工业区。比如前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胡厥文,便将他主持的新民机器厂迁到祁阳。
当时内地生铁短缺,民间所产土铁,由于硅元素成分太低,铸件呈白口,不能进行切削加工,因此不适合于造机器。支秉渊带领新中公司职工自制电弧炉,自炼硅铁合金,以便在白口铁中加入硅铁,成为可切削的灰口铁。
后又进一步延聘人才,制造鼓风机,建设小高炉,用铁矿石炼制生铁。为此,新中公司与同业和中国银行合办民生炼铁厂、炼钢厂,因炼钢电炉需要炭棒,又与广西化工厂合办中华炭精厂。当时制造高炉的炉壳缺乏钢板,便用青石砌炉壳,外加铁箍,成功生产出灰口生铁,自给自足且有余。
因祁阳工业发展,煤炭需求日增,支秉渊还与联资公司联合投资建成七里桥煤矿公司,解决了能源问题。机床不足时,还自制车床、龙门刨床、钻床及加工汽缸体的专用机床,自己武装自己。
新中公司后来又向建湘面粉厂投资,其所发电力供应邻近日新电池厂和建新器材厂。这种自给自足的办法在正常工业中虽不足取,但在抗战时期特定历史条件和环境下,却是一个奇迹。
1940年10月,日寇出动飞机18架,分两队轰炸祁阳,新中公司宿舍被夷为平地,职工两人遇难。支秉渊全家东西被烧光,黄景卿和支德瑾母女幸免。这更激发了新中公司职工实业救国,把湘南这个小邑建设成抗战时期一个重要工业基地的决心。
1941年年底,新中公司董事会根据企业发展,决定把注册资金增加到100万元,由此可见新中公司在祁阳发展之快。
1943年11月,中国工程师学会在桂林召开年会,期间很多会员远道到祁阳参观新中公司,时任国民党政府经济部部长翁文灏亦前往视察,并表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