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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多年前,我在祁阳五七大学创立时生活了两年。现在回忆起来,那时条件是极其艰苦,当时似乎倒不觉得苦,有时也有一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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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五七大学,说是大学,其实是一所县办的中等专业学校。为什么用“祁阳五七大学”这个名?这是因为1975年,文革还没有结束,“五七大学”是遵循毛泽东主席1966年5.7指示而创办的。1966年5月7日,毛泽东看了总后勤部《关于进一步搞好部队农副业生产的报告》后,给当时的军委副主席写了一封信。在这封后来被称为《五七指示》的信中,毛泽东要求全国各行业都要办成“一个大学校”,这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国家等价交换的产品”,“这个大学校,又能从事群众工作,参加工厂、农村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又要随时参加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化革命斗争”。毛泽东还要求学校缩短学制,教育要革命,不能让“资产阶级统治”学校。这就是学校名称的由来。校名是那个时代的标志,现在的年青人不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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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苦,第一是生活条件艰苦。一没校舍教室,二没食堂。食堂是在双星小学侧墙建立一个简易棚子。生活用水也是困难的,在浴室或浴盆里(都没有)洗澡是奢望。我的不洁癖硬本领就是这样炼成的。当初招收5个班,全都租用附近民房作学生住房。有些民房是老百姓的柴房、杂房。我的那间小房,10平方米,住4人。双层铺上层起床时,不能伸腰,否则,头就撞在脊瓦上。春天了,房顶的瓦剌子毛毛虫,掉在被面上,刺毛竖立,也够吓人的。农学班住狮子塘院子,离双星小学200米。卫生班住在杉木塘院子里,离双星小学300米。林果班住在渠道那边的小姑塘村的破旧办公室,离双星小学至少有600米。吃一顿饭,来回就是一公里多。这些路,都是田埂路,雨天一窝糟,一脚下去,有时鞋都拔不出来。第二是劳动强度大。当时是半天学习,半天劳动。劳动有挑砖、打砖坯、挑田、种菜、背树......等,全是重体力劳动。那时建房,没有铝合金建筑材料,木材用得多。有次在大忠桥远景村的山冲里买了一批树,都是学生背到大忠桥街上装车的,一趟就有六七里。从学校到大忠桥,有30余里,我们来回都是步行的。学校不知在那里买了一批树,放在浯溪三绝堂的湘江河边,要农学班去守护,我报了名。我们有七八个人,就在《大唐中兴颂》旁睡了10来夜。看守倒不费力,可晚上河风吹来,被窝里没有热气。那时,我只听说碑刻可以拓片,可不懂技术。要是我知道拓片,把《大唐中兴颂》拓上10遍,时间上是没问题的。开始建房,学校发动学生自己打砖坯,装窑,烧红砖。每班都烧了一窑砖。学校有稻田近20亩,为了农业学大寨,搞稻田平整,把小丘改大田,搞了一个多月,都是挖土,挑土。有的地方挖了近2米高。后来搞了三丘田。田埂变直了,每丘田面积大了,这只是视觉上好了一点。其实,根本没有好处,反而把稻田结构全破坏了,耕作层,自然形成的防渗层,全没有了。当然,那时都是凭热情,不凭科学,可以理解。但是,一声令下,我们肿了很多肩膀,磨破了很多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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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学校教师情况大致是这样的。校长杨珪,副校长刘振球,还有一个管政工的。教导主任邓太清,总务主任李仕瑞。农学班班主任兼专任教师刘佳贻,林果班班主任兼专任教师李飞,1978年考上研究生。水电班的不清楚。师范班班主任李德卿,卫生班是中医院的赵医生。公共科:语文教师秦文生,1978年调入衡阳师专。数学老师胡友模,1978年调入零陵师范,任校长。政治教师邓安民。农学班专业课有:水稻栽培学,植物保护学,遗传育种学……等。使用省农业中等专业课本。开始时没有教室,就在大的住房里上课,学生也能记笔记。记得秦文生老师给我们上公共课---语文,是在双星小学的教室里,大约是星期日,小学生放假,大学生上课。秦老师上课很受欢迎。一是他的课堂艺术高,二是他态度和蔼,三是他知识渊博。也有期中、期末考试,毕业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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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祁阳五七大学所在的地方,叫野鸡皂。学校附近确有野鸡,我亲见过。人们一说野鸡皂,就知道是祁阳五七大学,野鸡皂成了祁阳五七大学的代名词。不知何故,现在不叫野鸡皂,叫黄公岭了。杨校长常说,要让野鸡皂里飞出凤凰来。第一届学生多数是社会优秀青年,毕业后,县里没有落实“学以致用”的问题。但还是出了不少人才。据个人所知,农学班李小春,回乡后的成绩曾被《湖南日报》报道过。欧xx,申xx走上了市、县级领导岗位,林果班有人后来在大学当教授。水电班郑xx、邓xx、曾xx都走上了省、县级领导岗位。师范班后来按毕业考试成绩转正20多人。卫生班全部安排乡镇卫生院,也有个别在领导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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