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无止境，我的爱情中了毒

正气·李印

引言：你爱我时，我却全然不醒。我爱你时，你已远走高飞。

（Ⅰ）
生命中有一种纠结，那就是在爱与被爱中挣扎不休。但是没有人了解，这种彷徨和迷惘的感觉，能折磨你至死。伟帝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死心塌地的深陷于这份感情中。


爱情，总有一个人要有所牺牲。那个人，自然就是他。我们的城市相距遥遥，无奈间，他为我放弃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本来毕业后，他可以分配到县城的学校教书，福利待遇不错，薪水想当然也不会少。事业和爱情之间的抉择，他不假思索就选择了我。他说，花素，你是我的天，我的地，即使失去全世界，我也不想失去你。


在这份感情中，我的付出很显然比他少了很多。我自己在广州这个城市有一家服装店，生意尚可，所以我当然不会放弃事业。生意的忙碌令我忽视了他。之后，因为要扩大店面寻找大老板投资，应酬一下子增加许多，每天回到家都是三更半夜。


看到桌面上放着的冰冷饭菜，我若有所思了一会。然后进屋，脱鞋子，发出的声音惊醒了他。

“你回来了，我给你饭菜热一下去”见到我进屋，他从床上一个翻身起来。

“不要了，我已经吃过了”我换上睡衣，然后去卫生间洗澡。我只是想我们的日子过好一点，拥有一个完美的家。伟帝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在某个小公司做一些杂工勉强混日子。


洗澡出来，他已经微微地打起了鼻鼾。我躺下床后，发现自己竟然失眠。于是起床，开电脑，但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最终还是发呆了许久，关机躺下。 总感觉，我和伟帝之间，少了那么一份默契，激不起千层浪，只有一种沉闷的平淡。     


（Ⅱ）

伟帝终于如愿以偿找到了工作，填补一所中学的历史老师空缺。任职前一晚，他做了一桌子香喷喷的菜，庆祝自己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来到这个城市，他是第一次那么地雀跃开心。


我的第二家店面也顺利开张，投资者将抽取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开张第一天，生意火爆，我欣喜万分。但是要兼顾两家店面，每天东奔西走，我时常地感觉到疲倦。这个时候，伟帝突然迷上了写作，痴迷于网络里。每天下班回家，一坐电脑前就是五、六个小时，专研写作。


我们直接的沟通越来越少，有时候我在想， 我们的结合是不是一种错误？但是，我无法否认他的宠爱，我的生日，相识第一次的纪念日，还有很多的节日他都没有忘记送礼物给我。每一次，都是很大的惊喜。但是惊喜过后恢复的平淡，令我有些无所适从。


一直以来，我是个满富激情的人，不甘于平凡，更不愿意过平淡的生活。但是，伟帝就是一根筋的男人，他除了教书就是在家，对外面精彩的世界从不光顾。


正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叫立仁的男人，比较于伟帝的低调，他显得风趣，幽默。短短的一个月，他就完全走入了我的心。可这份感觉来得荒唐，他对我的定位只是红颜知己那么简单。他有老婆，而且还是新婚的那种。他经常开玩笑地警告我“不要爱上我，否则我们会连朋友也做不成”。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见到他的时候，满腹的压抑令我心胸郁结。该怎么办，我乱了方寸。比起我在事业上的精明，很显然我在爱情上少根筋，无所适从。  


（Ⅲ）   

伟帝开始在文学界发展，他写的论文在网络上一度获得好评。紧接着，他开始向各大杂志投稿，但是因为没有根基，胡乱投稿，每次稿件都是退回居多。他开始颓废，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而我，也是在最没心思的时期，不但没有顾虑他的情绪，甚至连自己的店面也不去打理。我每天游魂似的不知所措，生意一落千丈。


“花素，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突然惊觉，有多少日子没有关注他了？ 满脸的胡渣，那模样仿佛苍老了十岁。

“好” 我回答得很快，似乎这是早就安排好的结局一样。

“我不是一个最棒的男人，没有身价千万，我有的只是一颗爱你的心。”他搂我在怀里低喃，却不知道转过头去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仅仅只是十五天，我们将所有的婚礼该具备的办妥。包括注册登记，买婚纱，包喜糖，定酒席等等。　


我套上婚纱，却没有一丝感受到做新娘子的气氛。反观伴娘，倒是比我更是兴奋一些。莫晓栩在边上呢喃了一句“你既然不想嫁，为什么嫁给他呢？”

“你说什么？”我潜意识里不想回答。

“没什么，该出去敬酒了”莫晓栩是我从小的死党，对伟帝是一万分的满意。他们在一起，比我和伟帝之间更为融洽。有时候，我在想，他们要是成为一对是不是更合适？


雪白的婚纱，裙摆镶嵌着颗颗珍珠，与大厅灯光辉映。肌肤似雪，露在外面的香肩却感觉有点阴冷，估计是暖气不足的缘故。脱卸了婚纱后，我换上了粉红色的礼服，站在伟帝身边，对着来宾笑得格外灿烂。


敬酒间，我又不留神看到了立仁的身影，我明明没有发请帖给他，他怎么会不请自来呢？奇怪的是，敬酒到最后一桌，我也没看到他人，似乎他又自动消失了。婚礼结束后，莫晓栩递给我一个红包，捏上去很厚，但没有署名。莫晓栩的表情很奇怪，张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提。


（Ⅳ）

我想，如果立仁不再来找我，我们之间将不会有任何纠葛了。然而，事情总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花素，和我结婚吧”时隔三个月不见，我想不到他开口会是这句话。

“结婚？开玩笑吧。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了。”如果是结婚前，我想我会考虑一下。但是，伟帝对我的好，实在无懈可击，虽然他不浪漫，但是这不是致命的伤。很多对夫妻都是这样平淡一生，一样美满幸福。

“我已经和老婆离婚了”到今天来和我说这样的话，我有点诧异。是他最初告诉我，不要爱上他，否则连朋友也难做。所以我把这份感觉隐藏在心底，不敢有所流露。那今天，他和老婆离婚真的是因为我吗？


二话不说，他的唇狂野地压了下来，想推开他，我身子酥软无力。我真的不想背叛伟帝，但是很显然我的心早已不由自主。这一夜，我随着他开了宾馆，在一阵拥吻之后，他解开了我衣服的纽扣。这一刻，我突然清醒，用力推开了他，夺门而出。


惊魂未定，在伟帝和立仁之间，我的爱情天平会倾向谁？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谁才是最爱我的人。然而，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公平两字。我感觉自己龌龊，有了家庭还收不住自己的心。听到立仁说他离婚的消息，我的心一阵狂跳，是的，我从来没有遗忘过他，不是吗？


伟帝这段时间很忙碌，每天都打电话告诉我有应酬，要给学生补课。我因为自身也繁忙，加上感情世界的迷茫，根本无心过问他的行踪。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理顺自己的情感，控制自己精神的出轨。


但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伟帝会和我提出离婚的要求。我的脑袋一下子炸了，比起立仁的求婚更是惊愕未名。

“为什么？”一向温顺的丈夫，居然会背弃我，这是我怎么都难以接受的。

“对不起，我要和莫晓栩结婚了。”他的坦白，令我忍不住大笑，然后眼泪一颗颗地滴落。难怪，他们一直那么默契，这段地下情他们已经维持了多久，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不知道吧？


（Ⅴ）

我死拖着不愿意离婚，直到那个第三者的出现。一些日子不见，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莫晓栩，这个二十几年的姐妹，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我怀孕了，是伟帝的”她一句开场白令我恍然大悟。

“这就是伟帝要和我离婚的原因？”要不是她怀孕了，我还真想打她一巴掌。

“这件事情，有必要说说清楚的。伟帝他一直爱的是你，即使那天晚上喝醉，他喊的也是你的名字。是你，太不注重他了。这么好的丈夫，你怎么忍心背叛他呢？”我明白了，伟帝是要对莫晓栩的这个孩子负责。那么，他爱莫晓栩吗？


思索了几夜，我最终选择了放手。莫晓栩是真的爱伟帝，只有她把他当成掌心里的宝。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呢？办离婚手续的前一晚，我一夜无眠。他很沉默，我从来没看见过他这样的沮丧。手续快得惊人，签字的时候我的手都在颤抖。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对这个男人有多依赖。只是，太晚了。他是个负责的男人，他要对莫晓栩肚子里的孩子负责。那么我呢？我成了他眼里的什么？


“花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或者，嫁给他吧，别再犹豫了。”原来，他一直知道立仁的事情，只是掩饰着不说出来。

“我不会嫁给他。伟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抱着他，我失声痛哭，这个肩膀，今后再也碰触不到了吧。

“不，我们没有未来了。我一直在等，等你回头，可是你的心，从来没有回来过。这段日子，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因为一句话得罪了校长，被学校辞退了吗？你知道我四处奔波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吗？你知道夜夜买醉痛不欲生的感觉吗？如果不是莫晓栩，她一直鼓励我，我根本走不过这道坎。”是，有多久没有和他好好的聊天了，我已经记不得。

“对不起，伟帝，我什么都不知道。”莫晓栩如此爱他，他的选择是对的。离开了他的肩膀，我抬起头最后一次看清楚了他，如此深邃的眼神，为什么我以前看不见呢？放开他，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来不及擦去眼角的泪水，任凭它泛滥。


转身，我看见，伟帝的拳头捏得很紧，似乎抑制着情绪的蔓延。他心里也不好受，我明白。莫晓栩从远处奔来，投进了他的怀抱。我在心底，暗自送上了祝福。街道的墙角边，立仁站着发呆，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Ⅵ）

人生就是一场戏剧，离婚后我听说伟帝患上了骨癌。我找到为他检查的主治医生询问，医生向我说白了一件事情。经诊断，在检查中发现另外一件事，伟帝的精液中精子过少，根本不足以令人怀孕。


我大惑不解，那么是莫晓栩欺骗了我吗？为此，我专程找到了她，坦白地说明了来意。她好象早就知道我要去找她一样，神情很坦然，没有一丝惊讶。


“你的孩子，是谁的？”我直截了当地问。

“是谁的很重要吗？”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想必已经有三个月以上了。

“莫晓栩，你太过分了。你在外面怀孕了，居然诬赖是伟帝的？”

“更过分的事情都有呢？立仁是我安排的人，你知道吗？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分了，哪里会忠于伟帝这样的老实人。你就喜欢那类型的男人不是吗？”莫晓栩的眼神很毒，看得出来她很恨我。

“晓栩，我们是那么好的姐妹，光腚的感情，你忘记了吗？”我想不到一切是她设下的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你，从小你就什么都比我强，老师的眼光在你身上，男同学的目光围着你转，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我呢？我在你身边只是一根草，谁都不会注意我。我只是你的影子，可有可无。你不爱伟帝，为什么要霸占着他呢？我可以为他做任何牺牲，你可以吗？这个孩子，是我的试管婴儿，我努力了多少次才成功你知道吗？伟帝这个病，难道你到今天都不知道吗？他是因为不想拖累你，才离开你的，你明白吗？”莫晓栩的一席话，令我跌落在地。我一直以为他是背叛了我，可是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莫晓栩四处托关系，带着伟帝去了美国医治。临走前，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可是，我不敢拨打，我还有这个脸面去见伟帝吗？莫晓栩能够为他牺牲那么多，那么我呢？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