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耗子三

当脸被那片随秋风飘落的叶子轻轻划痛的时候，心灵不知不觉中便有了一丝颤抖，脚步不经意慢了下来。俯身捡起那片飘零的落叶，静静地看着它，禁不住地怀旧起来，怀念着那些幸福的、醇香的童年时光……
梦，飞了好远！感伤，却不经意间在心中慢慢扩散开来，漫过了心海，便如深邃天空里那片漂泊不定的云，让思念如潮地起伏着。
   每天像蚂蚁般忙碌着，搬运到心灵的，是生活的潮起潮落。潮起时，心便如在春风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舞尽心中的幸福。而潮落时，眼睛便想涨起太平洋的潮水，来洗尽心中的悲伤。
总是在幻想着自己能站在生活的颠峰指点江山，或者能让别人赞美自己也好。不愿让平淡的生活吞噬了自己“高贵”的灵魂。抑或许，这是对生活的虚伪。记得童年时，也曾烦恼，也曾哭泣，却不曾悲伤。总觉得生活是那么清纯。春天的夜晚去抓泥鳅，夏天的中午去钓鱼，秋天的黄昏去看云，冬天午后去烤红薯。点染心灵的总是无忧无虑的色彩。挨打之后，便是哭，让泪水洗尽心中的委屈，到委屈洗尽时，便依旧是孩提天真的笑声。
是的，童年中不存在悲伤。有时，看到夏天黄昏中那绚丽的彩霞，心便有憧憬未来的喜悦。或许，那时真的憧憬过现在的日子，但又不像是现在的日子。只是每次憧憬之后，都会有神话般的联想，想象深春天空中满天闪烁的星星是迎亲的队伍，而月亮是自己要娶的媳妇，然后把这些都带入了梦乡，却把梦乡染成了夏天夜晚的天空。每次太阳升起的时候，又会因梦里的快乐而快乐。但童年时，又是不懂得幸福的。
    总觉得现在应该明白点尘世的事了，对爱情也不像小时侯那样，点染心灵的已不再是无忧无虑，而是变幻不定。那些难过就哭的日子只能在记忆里拥有了。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想象着今年这个时候的情景，总觉得自己会变得不一样，可是现在的自己跟过去又有多少差别！日子还是似风，似雨，似雾。每天都期待着明天会更好，可是平淡的明天来了，却又觉得在浪费时间。于是心不知不觉中害怕起来，害怕日子会似一缕微风轻轻地从脑细胞掠过。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出现在脑海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只是觉得日子本应该不是如此，或者至少要好一点的……
    去年秋天，在家乡看到了漫山遍野在秋风中争艳的野菊花，还有点缀野菊花的纷纷飘落的枣树落叶。而今年的秋天，野菊花在养鸡场里鸡的践踏中早已不复存，留下的只是那几棵枣树的叶子纷纷飘落。或许，这些并没有什么可感到惋惜，只是心灵在莫名的感伤中忽然有一丝的颤抖。
可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叶子不也是落了吗？或许只是早一些天晚一些天而已，抑或许没有今年的这样缤纷罢了。落叶归根，这本来就是造化赐予一些树木在寒冷冬天里求得生存的自然规律，抑或者，是在自然法则中形成的一种必然。不管有多少的诗人赞美过它，感伤过它，有多少游客因它而思念故土，思念亲人，它都会在秋风中“一去兮不复回”地飘落。或许，生活或多或少也在演绎着它。
也许，我们曾有过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落寞，有过王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淡然，有过李清照“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的伤感，但生活的悲欢交集到淡然时，我们内心深处的灵魂是否也像落叶要飘落一样成为一种必然呢？如果是那样，我们是否不应该以感伤来回答现在的潮起潮落呢？
    两千年前的孔子曾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五百年前的德国诗人歌德写道：“年青时我领略过一种高尚的情操，至今我都不能忘悼，那就是我的烦恼”，还有一百年前弘一法师出家后写下了的“悲欢交集”，是什么给了他们心灵的震撼呢？……
我低头再次看着手心的落叶，也许落叶能给我美丽的答案。可落叶无语，我也无语。轻轻让落叶飘落，似乎听到了它着地的声音。……

缘

果写得是心情还是寂寞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