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石砚——欧阳友徽

陈墨

祁阳石砚
           欧阳友徽
我有一好友，爱奇山异石，喜老树残碑，常常挂着相机、骑着摩托，奔跑在野山瘦水、古刹凉亭、枯藤深谷、奇花异草之间，向老人问前朝往事，请少年带路访荒寺遗迹，成了闻人。
    一日，事情反了过来，不是他访问别处，而是一广东客人千里迢迢地来访问他了。客人是制作、营销端砚的行家，说端砚石料，经过历朝历代的开采，即将枯竭，政府己经封矿。经营者只好另找优质石料，目光便落到祁阳石上。玩祁阳石，正是好友的雅趣之一，客人便登门拜访。
   明、清时，祁阳石曾蜚声遐迩，传说乾隆皇帝御案上那方石砚，底部刻的便是“祁阳石”三字。祁阳石质比端砚稍硬，除了做高档石砚，还可以做高档桌面、椅面、凉床面；还可以做祠堂、庙宇门楣上题字的扁额和雕刻体质甚大的佛像。
   祁阳石色泽、花纹丰富，有些如满天晚霞，一层层宛若流动的红绸，在蓝天下蜿蜒迂回，线条酣畅柔和；有些如一条条蓝色的江水，在和风中缠绵缱绻，恬静明丽。如果机会好，也许还能遇到孙悟空驾筋斗云一样的花纹；有些则如观世音飞越沧海一样的图案，如幻如烟如梦……祁阳石如果没有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仑美奂，是吸不住乾隆皇帝那双并不是没有审美能力的眼球的。广东客人远道而来，目的明确：寻球祁阳石，取代家门口的端州石。
    好友热情好客，送给客人一块不大不小、却是沉甸甸的祁阳石。客人说：“将此石制成两方石砚，一方属我，一方赠你。”
    昨天，好友携广东客人回赠的祁阳石砚来让我观赏。我那点祁阳石的知识，多来自别人口叙、志书上的记载，真正的祁阳石器具一件也没有见过；就是见了，也不知道是祁阳石做的。这一回可要见一见“庐山真面目”了。
    石砚是由一个尺来长的木盒装着的，盒外裱装淡黄色的细绫，绫中有清晰可辨的花纹，很精致，就着窗外的光线，隐隐约约有金色的光亮闪烁。盒内藏着的
虽不是乾隆御案上那方祁阳石砚，木盒的外观却已有点儿皇家雍容华贵的气派了。
    掀开盒盖，一方祁阳石砚便赫然在目。啊，精彩！我将它捧了出来，转身窗前细看，好友立即过来，出手助捧，口里还说：“千万别掉到地上，如果失手，那就是一堆碎石头了。”
   啊，我终于看到真正的祁阳石文具了。
   石砚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体，长28cm，宽20cm，高3cm。池面，平如镜、洁如绢；池面，十分之三的右端，是一幅《荷塘图》的浅浮雕，图中有荷叶三片、荷花一朵、莲蓬一个，’还有一只水鸟，咏上叼着一条好似扭动着的活鱼。水面上还浮着一些水草……浮雕面积不大，内容也不多，却给墨池增添了几许生机、几许淡雅、几许赏心悦目的江南水乡的情趣。
   这方石砚的花纹没有我曾经见过的据说是祁阳石板样品那么行云流水般的蜿蜒、缱绻和婀娜多姿、色彩艳丽而又多变化。但是，它凝重、厚实，在灰暗的底色中，隐藏着绿的涌动，就像黎明的浓雾，使得红霞隐隐、绿树朦朦……有太古时的混沌、潮汐般的律动……
    此石是好友从山沟中拾来的，可能是经过明、清的采石工人认真筛选后抛弃的废料。那时，富贵人家喜欢大红大绿、花纹绚丽、线条流畅的石料，工匠们便将这块含有朦胧美的、可以作多向思维的石料扔进山沟，好友才俯拾而得。
    翻过来看石砚的背面，我蓦然惊震！那暗淡的花纹，虽不鲜明，但仔细一看，竟是一幅酷似曹操《观沧海》诗中的写意画：左边是近景，“山岛竦峙”豪放的线条，卷成巨大的峻崖，从海底破浪而出，巍峨屹立，气势雄健；右边五分之三处，是“水何澹澹”的海面，波浪汹涌，构成一叠一叠的排浪，不断向远处澎湃而去，终于消失在石砚的边缘。画面恢宏开阔、波起浪涌，直逼长天。那花纹好像笼罩在毛泽东“大雨落幽燕”的溟檬海雾之中，使画面多了一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具有多向思维的审美愉悦。
    啊，多么神奇的祁阳石！然而，这块石料只是被明、清石工扔掉的废品。
                         2006年元月6日

星星

星星

缘

:ns

小宝

好漂亮!

我最爱荷花了

这个石砚更是有说不出来的韵味

荷花的气息和气质呼之欲出